范小三亦是满脸的懊悔不迭。“春郎,你第一日来铺里,我便与你说过。为李家做事,首要的便是忠诚今日你铸下大错,姑父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已为你向二郎求情。二郎虽不在意旁人学了咱们的记账法外传,可我却没脸让你也挣这个钱各家店铺我都打过招呼了,他们绝不会请你做事。你今日离开铺子,就回乡务农吧”
丁春如遭雷劈,在晋阳城里过惯了吃香的喝辣的的好日子,再让他回去种地务农,这不是要他死么
“姑父求你看在姑姑的面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丁春立时放声哭嚎。
范小三无奈叹气,扭头看了女儿一眼。
范大丫冷着脸,轻轻摇头。
丁春与范家相处两年,早知他这姑父十分看重女儿的意见。此时见范大丫摇头,他登即暴怒地口不择言。
“范大丫这里有你什么事你以为你跟条狗一样讨好李家,李二郎就会正眼看你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这张丑脸凭你想嫁给李二郎,做你的春秋大梦”
听得丁春这番辱骂,站在门口的陈山不禁吓了一跳。他急忙扭头望向穿着男装的范大丫,暗暗心道她居然是个女的这没胸没屁股的,我可真没看出来啊
范大丫再能干也终究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如今被自家亲戚这般羞辱,她更是无地自容,立时大哭着跑入里间。
范小三心疼闺女,立时起身怒吼“混账东西满嘴胡话打出去全都给我打出去”
说完,他便忙不迭地支着拐杖去追自己的女儿了。
不一会,几名护卫便将那几人堵了嘴押走。
陈山一脸茫然地在门外探看了一阵,正不知如何是好,店铺里忽而又走出一名伙计,满脸带笑地向他问道“客人,有什么能帮你的”
陈山头一次见有人这么客气地与他说话,立时一阵尴尬,急忙摇着双手道“没没我,我是来寻工的”
“哦”那伙计点点头,忙问。“可识得字”
陈山茫然摇头。
“这不应该啊我听闻,二郎往晋阳各村都派了夫子去扫盲。小郎君不是晋阳人士”那伙计一脸诧异地挠挠脑袋。
陈山一阵脸热,没敢应声。他家所在的陈家村自然也有县令派来夫子为村民们扫盲,且那还是去年的事。但陈山懒惰,即便上扫盲班不要钱,他也没去听过课。
那伙计倒也不在意陈山的答话,只愁苦地抓抓脸颊道“在我李家做工都得识得几个字,至少会写自己的名字、看得懂数字。小郎君若是晋阳人士,不如先回乡认了字再来”
陈山一想到亲爹的嘴脸,立时摇头道“我不是晋阳县人,我是从邻县赶来的。”
“这样啊”小伙计拉长声,一脸为难。
然而,这小伙计束手无策的事,对信息面更广的范三却是小事一桩。此时他刚安抚了女儿走出来,听到两人的对话便上前建言“小郎君不妨去李家庄园寻份活计,闲时亦可跟着那边的娃娃一起念书。待过了考试,再来李家的铺面寻工不迟。”
“我可不想跟娃娃一起念书”陈山不假思索的出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