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套”钟璃一脸好奇地重复。
可不等钟璃细问,钟家的仆役又送来热气腾腾的汤面热菜。
看着那一式三份的热菜热汤热面,李长安不禁一脸无奈地伸手撑住了额角。
所以刚才的点心肉干是传统,现在的热菜热饭是贴心真特么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可虽说对钟家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奢侈做法多有腹诽,但有的吃总是好的。李长安等三人放下方才的话题,头碰头分别干掉了一碗热汤面,待身体暖和了才又高高兴兴地闲聊起来。
只因方才在正厅时李长安已然说过了自己在阴馆的经历,而钟瑷那充斥着作业和考试的求学生涯又委实枯燥乏味,李长安便兴致勃勃地问起了钟璃的日常。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学学字、学学画、学学琴、学学舞。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从瑷哥哥去李家求学,我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是闷都闷死了”钟璃又哭丧着脸抱怨。
的确,钟瑷钟璃两兄妹年龄尴尬,上面的兄姐都比他们大了不少,下面的弟妹都还几乎是个奶娃子。他俩又并非钟逊这一房的孩子,平日里难免有寄人篱下之感,这才跟年纪与他们相差不大的李长安特别投缘。毕竟,他们与李长安一样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小姑娘都已经这么惨了,李长安当然不能再不正经,不由长长一叹“唉真是可怜你若是个男子就好了,长安哥可以时常来看你,带你去骑马。”
“哼”然而钟璃听了李长安这番情真意切的感慨却并无多少感动,反而扬起小鼻子娇纵地冷哼。“长安哥在阴馆乐不思蜀,连书信都没有一封,哪还记得哥哥和我”
说着,她又向婢女丹雪一挥手。
丹雪点点头,很快捧上了一个木匣奉给李长安。
李长安好奇打开,却见里面满满当当装了一匣子的马蹄金,估摸着总数应在五百两上下。
“商人重利。虽然我总也不明白你要这许多钱财作甚,但既然你想要,就给你罢”只见钟璃的脸上挂着一抹不符合她年纪的无奈纵容的表情,语重心长地嘱咐。“玩够了,就收收心好好跟着你爷爷念书,你的诗才绝不能随意荒废了”
坐在一旁的钟瑷亦笑着解释。“这是我和璃妹攒下的月钱,左右没什么用,就拿来给你周转。”
李长安望着那一匣子马蹄金一阵沉默。他知道,世族出身生来富贵的钟瑷钟璃两兄妹其实看不懂他究竟在做什么。
重阳节前,他们俩跟着李雍去晋阳见李长安。李长安带着他们在他的新型农庄转了一圈。面对农田里的肥料、鸡舍猪圈里的鸡屎猪尿,钟瑷尚且还能全程保持营业微笑,钟璃却是将嫌弃都满满地写在了脸上。正如方才在正厅时聊起在阴馆经历,相比矿区如今的规模、未来的发展方向,钟瑷与钟璃更关心李长安这段时日都见了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
可即便如此,他们俩还是慷慨地送上了这一匣马蹄金,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