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我来了我来救你了,长安你别怕”
李立春带着一众村民长辈自恃人多势众,对那武艺高强的虬髯客是再无畏惧。是以,一路高喊着韩长安的名字,一马当前冲了回来。哪知,等他翻上山头四下一望,极目所见唯有几个小伙伴围着李玄武正殷切地问长问短。
“咦人呢”
“这不都在这呢”时然白了他一眼,顺手翻出一块干净的麻布递给韩长安,“师兄,给”
韩长安接过麻布,用葫芦里的酒精给沾湿了便往李玄武的脖子上用力一摁。
“嗷疼,疼疼疼”李玄武含着泪,忙不迭地往后缩脖子。
“别躲”韩长安一声断喝,“那铁链多脏啊,不消毒干净能行吗”说着,他又将手上的葫芦递给了时然。“大伙也都把身上的伤口用酒精擦一擦,不能马虎”
虽说叫酒精,不过限于如今的技术水平以及穿越后贫穷的程度,韩长安自己估摸着这酒精的度数能有个4、50度已是好运。但无论如何,总归聊胜于无。
“不是,刚那老东西呢不要脸,抢我们猎物跑啦”跟着追上来的刘官宝也一头雾水地发问。
“嗯,跑了。幸亏你们来地及时。”韩长安神态亲昵地给了李立春和刘官宝肩头一拳,走向李老汉,又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三爷爷,又给您添麻烦了。”
李老汉喘着大气摆了摆手,还来不及说话就“蹭”地一下窜到了那头老虎的跟前。“这大虫大虫,真给你们打死了”
“尸首都在这了,还能有假嘿我儿子真能耐”这回说话的是刘允,只见他喜滋滋地围着那两米多长的猛虎转了一圈,便向儿子招招手又指向虎腿上的捕兽夹。“官宝,这就是你做的那个那个捕兽夹”
知父莫若子,被召唤来的刘官宝见状,忙苦着脸小声回话“爹,这捕兽夹不是我做的,是长安哥做的。打死这老虎,我们大伙都有出力的。”
刘允果然不把儿子的话当回事,只见他满不在乎地一摆手,理直气壮地回道“要是没有这捕兽夹,就凭你们几个,能打死老虎既然这捕兽夹是我从家铺子里出的,那就是你的功劳来,儿子,咱们爷俩把这老虎抬回家”
“爹你怎么老这样啊”刘官宝又羞又气,抱着脑袋坐到一旁不吭声了。
只这一瞬间,跟着一起上山的众人便都哄笑起来,山崖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所有人中,唯一不曾笑话刘允的,除了他的妻儿便只有韩长安。注意到刘允面露愠色,韩长安忙扬声发话。“这头老虎我和黑牛、玄武三个只要虎骨,已经跟城里的药店说定了,卖了虎骨的银钱给师父和师娘买药治病。剩下的那些虎皮、虎肉,全给你们几个分。官宝在做捕兽夹的事上出了大力,所以多给官宝分一份。我这么安排,你们答应吗”
“答应”跟韩长安一起上山的几个小伙伴都举手欢呼。
“长安哥,做捕兽夹、打老虎都是你的主意,你应该再多分一份。”唯有刘官宝有不同意见。
刘允闻言,忙追上来狠狠地往儿子的背脊上拍了一巴掌。“长安,你带着我家官宝偷了那么多的铁料,你知道这里值多少钱么你才多分我们官宝一份”
被人当面指证为“贼”,韩长安却也并不恼怒,指着那捕兽夹不慌不忙地回道“刘叔,那铁料不都在这吗制成这捕兽夹,官宝帮了我大忙,工艺他全都知道。等入了夏,刘叔您多做几个拿去卖”
“哎哟喂,独门的买卖,怎么就便宜你这铁公鸡了”不等韩长安把话说完,刘允的妻兄李来福已忍不住阴阳怪气地揶揄。“等挣了钱,要不要分长安这个出主意的人一份”
刘允心思一转,随口反驳李来福。“就这玩意,卖不了十个,这十里八乡的铁匠就都该学会了独门生意,哪那么容易”
他既不提要把卖捕兽夹的钱分韩长安一份,却是十分识相地也不提这老虎该如何分配。
不一会,赶上山来的村民们就安排好了分工,欢天喜地地帮着孩子们将老虎抬下山。韩长安的目光却落在了人群中两个陌生人的身上。
两人目光相接,李承宗瞬间冲了上来,紧紧捉着韩长安的手哽咽道“长安”
望着李承宗那张与母亲神似的脸孔,韩长安不由心中一突,一时竟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