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说话的林婉蓉开口劝阻。
“父亲,司琴在母亲身边尽职尽责,伺候多年,从没有犯过此等低级的错误。既然她说是被冤枉的,父亲便给她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吧。
我们国公府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对待下人亦是如此。而且,真若害母亲的另有其人,那女儿也不能容忍居心叵测之人再留在母亲身边。”
林国公本不想这么麻烦的,但大女儿指出的两点不无道理,且他也不想秦氏过后怨他草草了事。
“念在大小姐替你讲话的份上,司琴,本国公便允你解释清楚。”
“多谢老爷多谢大小姐”
司琴的额头再一次重重磕到地上。
“四小姐今日最早一个过来请安。当时夫人还未用早膳,便让四小姐在旁侍候,命奴婢下去取粥。
奴婢回来后,本想将碗递给四小姐的,可她却嫌烫不接。夫人又催得急,奴婢才只好自己上前。
谁知,脚下冷不丁被人绊了一下,一碗粥便全泼到了夫人背上”
林婉音讥嘲道“四妹妹还真是娇气。从王府走一趟,连给母亲端碗粥都嫌烫了。难不成之前在晋王府,四妹都是被当作宝贝供起来的”
林娅熙据理力争。
“父亲,那粥碗确实烫得离谱。母亲的伤您也见到了。隔着两层衣物都如此,若女儿当时接了,现在的手恐怕也不比司琴好哪里去。”
众人依言看向司琴。只见她还未得到处理的手掌上,已经冒出一片充了血的水泡,像是煮得三分熟的带血猪肉。
若不是外层有做粗活磨出来的厚茧子,估计这会早就烂了。
林国公同意。“这不能怪娅熙。你说有人绊你,当时都有何人在场”
司琴抬头,望向微笑着看过来的林娅熙。
“回老爷,除了奴婢就只有四小姐和顾嬷嬷。但顾嬷嬷在夫人对面候着,不可能绊到奴婢。”
赵姨娘不可置信道“司琴,照你这么说,可就只能是四小姐了。这可得有证据才行啊。”
司琴又惶恐,又焦急。
“四小姐刚刚回府,又和奴婢无冤无仇,奴婢何苦平白陷害她事发突然,但兴许从顾嬷嬷的角度,她恰巧看到了什么,可以替奴婢做人证。”
林婉香笑容澄净,缓声开口。
“司琴你这般说,也可以理解成情急之下,你在为自己开脱而找四妹顶罪。顾嬷嬷与你有交情,自然会偏袒你多一些。”
“不不,奴婢说的可都是事实啊。求老爷一定要相信奴婢”
“三妹此言差矣。顾嬷嬷只对母亲一人忠心。而且,四妹好歹也是国公府里的主子,她岂会因为与司琴的私交,而做伪证牵连四妹呢
倒是三妹,不要一味护着四妹。公平公正,就事论事才好。”
说完,林婉蓉优雅地呷了口茶。
将前因后果一联系起来,林婉音也附和道
“父亲,女儿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母亲受伤的过程,但您来之前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
任谁来劝,四妹都跪着不肯起。只模棱两可地说,这样她心里才好受些,又说这件事情上她也有责任。
还有,母亲被人搀回房时,四妹想要跟着,却被骂扫把星,叫她滚。母亲从不会如此失态。
因此,事情的种种都只能说明,四妹这一跪根本是心中有愧,担心伎俩被拆穿,而非母亲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