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宫女看起来却似乎并不简单,她们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而且面上也没有一点服侍新娘娘的喜悦。只是神态平静地告知她一会儿要注意的和绝对不能做的事情。
在沐浴更衣之后,那两个宫女给她端来了一碗汤药,黑漆漆的汤汁在白瓷碗里冒着热气,闻着便十分不好受。
虽然不知道这汤药究竟是什么,但程采女却清楚这碗药由不得她不喝。
而自她饮下那碗药,其中一个宫女便拿了个沙漏放在了她边上的小几上,那个沙漏并不小,看起来要落完的时间并不短。
而这漫长的时间内程采女就在这两位宫女的注视下在床上坐着,她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会来,也许沙子漏完了他就会来了
纵然今晚的一切都有些怪异,但作为第一个被皇帝召幸的妃子,她还是十分期待的,毕竟马上要来的人也是她的丈夫,今夜她如何能不保留一些幻想
果然在沙子漏完的时候皇帝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两个宫女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程采女急忙给皇帝行礼,但是皇帝并没有让她起来,也没来扶她,就站在她前面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她发现皇帝并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盯着那个沙漏看。
“你起来吧。”
皇帝终于开口了,程采女也急忙站起来刚想要走过去服侍陛下宽衣,便想起了刚才那宫女向她重复了好几次的内容,她决不能私自触碰陛下,更不能做多余的事。
可她觉得自己若是什么都不做,陛下这一夜可能都不会走过来,在近处看看她。跟不要说
但也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皇帝动了,他袖子一挥,屋中仅有的那一点烛火便都熄灭了。
而她对这一晚的印象也仅剩了疼痛,半分温存都不曾有,唯一的感觉只有疼,太疼了。
没有两炷香陛下就离开了,她的衣衫都不曾全然解开,而等她缓过神来屋中的灯火已经重新亮了起来,那两个宫女也回来了,重新递给她一碗药,然后帮她清理了一下身上几乎没有的痕迹,连夜就送她去了一处新的寝宫。
这个寝宫只有她一个人住,她的东西和侍女都已经送了过来,往日在那小宫殿里和一众采女一起住的日子似乎再也不会有了。
她被皇帝召幸了,她有了自己的宫殿,虽然还没有任何晋封,但她终究是后宫里最特别的一个了。
虽然皇帝自始至终就和她说了一句话。但这也足够她对未来的日子产生期待。
而也就在九月初二,云漠寒第一次因为非正常的原因停了一次早朝。以往他就是搬出去住了,早朝他也会翻墙回来上的。
朝中大臣猜什么的都有,毕竟春宵苦短,那温柔乡又怎么会有男人不贪恋
但也只有听松和听柏知道他们主子没上朝的原因根本与那些大臣猜测的无关,那一晚,天福宫的寝殿里满满都是血腥味儿。
自清露阁回来,云漠寒只觉得眼前发黑什么都看不清了,同时他的头疼的像是要裂开来一般,又似乎是夜间的风太冷了,吹得他身上没有一处正常,吹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明明他晚膳什么都没吃,但云漠寒还是觉得他无比恶心,作呕的欲望已经极为强烈。
他的血液流得太快了,震得他的耳膜轰轰的响。
当年那一剑自肩膀划到腰侧,险些将他开膛破腹都没有这样痛。
太痛了。
痛到他想削了自己的皮挖了肉再将骨剜出来,或许那样就能解脱
他并非只和坤爻讨了能有皇子的药,在安排这件事的时候云漠寒就清楚一点,他自己不行,面对其余的女子他没有半分愿望,一丁点儿都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完全做不到。
但他又决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想安安。
似乎是因为那东西让他的血液流得太快了到现在都没有平息分毫。
他的内息也压不下去这份烦躁不安。所有的东西都在叫嚣着想要一个突破的窗口。
直到他眼前一片鲜红,云漠寒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吐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