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帝的这场风寒似乎是一直都没有痊愈,时好时坏,就连早朝都在九月中旬的时候停了半个多月,十月初再临朝时瞧着却又像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月底第一场冬雪一下来天气骤冷,云帝便又病了。
云漠寒和云漠澜到宫中去侍疾请安的时候云帝却几番也没让他们两个进去,只是让他这两个儿子在殿外磕了个头就打发他们走了,皇后和淑妃那里似乎也一样没能见到云帝,如今这位帝王究竟是什么情况,只怕除了太医院首和苏简无人得知。
云帝的这场病似乎也催化了月凉那边的局势,十二月随着暴风雪一并来到安阳的是章州那边季长庚和其他几位守将加急的奏报和书信,无论是呈递的折子还是私人信件里都透露出了这些守将的担忧,月凉动兵的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希望朝廷以及大将军和少将军能早做准备,只怕明年开春月凉大军便会再次扣关。
如此情势之下风信只能带着风冥安急忙入了宫,还好云帝终归是面见了他们父女二人,之后又招了兵部和户部的一众官员议事,这年根下安阳城里却充斥着火药味儿,很明显的是在这一年的风调雨顺之后这个年节是注定过不好了。
月凉和大汉签订的十年内不得开战的协议,如今五年还不到,眼看着马上就要破裂了。
不过大汉这边确实是已经缓了过来,和璃国的商道早就打通,这些年贸易往来给两国的国库都增加了一大笔的税收,足够支撑大汉好好同月凉打一场了,顶雷霆之势而下,让他们明白这大国的威严不可撼动,也绝不许任何人进犯。
但月凉不会选在这冰天雪地的时候朝大汉出兵,这样的天气对于战马要强于大汉的月凉来说也是不便的,更何况多年前风冥安在年节下出奇兵攻向完颜松大营的那一仗时至今日都让长白部和讷图部心生忌惮,更不要说她送过去的那些人头了。
所以目前朝廷能做的就是安排好粮草和兵马,保证章州不会被月凉打得措手不及。但即便如此,月凉出兵也需要一个理由,毕竟当年合约签订,天下人有目共睹,若是他们贸然撕毁协议出兵,月凉必然被天下人所耻笑。
而这个理由来得也快,也算是在云漠寒和风冥安的预料之内。
“完颜占桐究竟是怎么跑出来的”风冥安瞧着手里的消息倒是有些惊讶,她虽然料到了这位月淑王女会是这次战争的理由,但是还真没想到有人会放她出来,任由她在月凉王城的大街上疯跑引得众人围观。
好歹还是王女之身,月凉王族的颜面是真的不需要保住了吗还是对于放她出来的月凉王室来说,完颜占桐已经被确定了是一枚弃子,能尽到最后的作用就行了
“咱们的人没能得到确切的消息,”云漠寒拧着眉不断翻看着手里的信函,那消息也一共只有两行,但他翻来覆去看了得有十几遍了,“很有可能是月凉王把她抛出来当诱饵的。”
若是景王府和风家埋在月凉王城和牙帐里的人都没有确切的消息,那只有可能是月凉王插手了。
“自我参战,月凉王和他直属的狮部便都没有涉足过西疆的战场,那支月凉的主力军休养生息将近二十载了。”风冥安的神情变得凝重了不少,“这么多年在西疆搅扰发动战火的都是完颜松和完颜霍的人,月凉王完整地保存了属于他的战力。”
“如果这次不仅仅是长白部和讷图部狮部也参战的话”
“那就真是一场硬仗了。”云漠寒终于是将那一纸消息放在了桌面上,他捏了捏拳头,想着当初完颜占桐彻底疯了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办法直接要了那个疯婆子的命才对,不过那个时候他和安安正值新婚,他也实在是不想在那个时候见血。
月凉王不仅把他这个女儿放出了牙帐,似乎还刺激了她,让她在月凉王城的大街上、在月凉百姓欢庆新年的时候唱了一出大汉景亲王对月凉月淑王女的始乱终弃,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推波助澜,算是彻底激起了民愤,月凉各部本就好战,如今出兵大汉,几乎成了整个月凉的众望所归。
“你若是出兵不知道父皇能不能同意我陪着你去。”
风冥安听到云漠寒的话,将心思从西疆移回了安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