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的生母当时苦求父皇,说你是他的骨血,质子无辜,无论如何都想要保你一命,其时恰逢天灾,父皇便去求了先帝,以祈福为名把你送去了善化寺,自此你在佛寺中长大,你的生母深居简出,你们二人都保住了一条命。”
“因为当时云济麟的势力让先帝都感到棘手和忌惮,在加上北境连年兵乱,月凉在西疆虎视眈眈,东海上也不太平,南边璃国也在观望,皇子叛国的罪名一旦昭告天下那会引起什么样的动荡先帝根本不敢赌,所以只能秘密处置,以致史书工笔根本没有只字片语。”
“处置了云济麟之后,风家受命以重兵攻打天狼,而他们也不负众望,那一场战役之后,天狼成为了我大汉的属国。而薛丰因为帮助陛下清理了倒卖羽箭一事,又帮先帝处理了乐氏一族才有了平北侯的爵位。”
“是薛家找到了你,告诉你当初叛国的是父皇,对吗”云漠澜看着云漠尘那张已经发青的脸,目光中的沉重已经退去了不少,反而变得有些凌厉。
“完完整整的经历了这件事且知晓一切细枝末节的活人,如今只有父皇、你的生母、薛丰和风大将军。若你真想求证,你总该相信护国大将军不会骗你。若你不信我说的,你可以去问他。”
“你是肃娘娘和父皇当初一并保下来的孩子,无论如何你都不该怨恨他们二人,当初是他们拼尽全力保住了你的性命,并给你谋求了一个能安稳一生的命运。”
“是吗”云漠尘低着头咬着牙,抬着视线死死盯着云漠澜那张看着突然有些陌生的脸。
“可你有什么证据”
“风家风家你让我去问风家事到如今他们还不是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无论是你说的,还是薛丰说的你们谁又拿得出真凭实据谁又拿得出来”这些话在唇齿间被极度压抑着,似乎是被咬碎了嚼烂了才被云漠尘一点一点闷着低吼出来。
“你真的觉得我没证据吗”云漠澜看着他面上渐渐变得哀伤,“不过事到如今就算我能拿出证据来,你也不会相信,会说我依旧在骗你吧”
“你若到如今还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一看究竟什么才是真实的,究竟谁对你说得才是实话,那就算是我也帮不了你了。”
“二哥,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些陈年旧事吗”良久之后云漠尘抬起头面色如常地看向了云漠澜,“即便你说的是真相,即便我当初听信了平北侯的话,现如今他已经下狱了,与我也再无相关,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我想了很久。”云漠澜见云漠尘居然是这样的反应面上的不忍终究是没有了,“想了很久当初在善化寺后山遇到的那个小沙弥究竟去哪了,我的三弟又去哪了。”
“当初我顾念手足之情,担心你在寺中受苦,如今想来当初的心思果真是白费了。”
“你说你一个人在寺中清修有些无趣,我念你不是身有慧根自愿入了佛门,便冒着被父皇责罚牵连母妃的风险时常去看你。”
“你说你只有佛经可看,想要读些圣贤书,我便寻了来给你,那时你也是时常与我说读过之后的心得体会。”
“可我实在不知道,云漠尘啊,那些圣贤书你都读到哪里去了是先贤教你触犯国法里通敌国视人命如草芥还是圣人教你毒害亲人对自己的亲侄儿和兄长之妻起杀心”
云漠澜说着将一个盒子重重拍在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桌上,他看着云漠尘,面上已然是愤怒至极。
这正是真真假假史书工笔难着墨,是是非非黑白公道自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