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旷了解得清清楚楚,然后他爬上去,精心在这户人家的每个窗后,都放了燃烧剂。
安排妥当,他站在楼下,冷眼看着引线。
总有人不该死。然后他走去了保安厅。
王旷用内线拨通了顾秀金家的电话。
“秀金姨,我总是梦到我爹。”王矿算着时间,表情冷静,语气悲戚“我不能让我爹自己走,我回家了,收拾收拾就去陪他。”
电话挂了,顾秀金一家子兵荒马乱。顾秀金和丈夫穿着拖鞋,披着外套就冲了出来。她家的小儿子慢一些,但也紧跟其后。
等到一家人出了小区,看着他们去了自己家的方向。王旷点燃了八号楼三楼的引线。
后来,顾秀金再也没见过王旷,直到几年后,在他的宣判书上,才看到了他这几年的轨迹。
他逃了很多城市,终于找到了那个带着宝石跑掉的废品站一家人。
很明显,他们过得不好。王旷做了很多年的苦工,身手熟练,一家人走得安详。
立志当医生的青年走上了另一个极端,他终结了很多人的生命。
潘敬总是觉得错乱。
王旷的值班时间结束了,他迈着正步和下一个值班的保安,错身而过。然后一溜小跑,跑到了老王的废品车边。
“呦,爸,你的小朋友又来了”王旷弯下腰,笑眯眯摸了摸潘敬的头。
然后,王旷蹲下身,帮老王把一串饮料瓶穿好。
老王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不好说话,只笑着点头。
潘敬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来一根棒棒糖,递给王旷“哥哥,草莓味哒”
王旷心里有些拒绝这种娘唧唧的东西,但是既然父亲都吃了,他犹豫了下,也放进了嘴里。
王旷咬着糖问潘敬“敬敬,你天天跟着我爸,家里人不担心吗”
潘敬在硬纸板上蹦了好几下,把纸板压得扁平。累的有些大喘气“他们不担心,我说和好朋友在一起呢。”
王旷捋了捋她翘起来的小揪揪“再有半年,我攒够钱,就要去读书了。等我爸养好身体,以后也不在这里工作啦。”
潘敬豪气地摆手“没关系的。天涯若比邻嘛,以后肯定还会有机会和老王爷爷一起玩的。”
王旷忍住笑。
潘敬有些担心,怕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婆媳已经整事了。
又跑去小声叮嘱老王“王爷爷,如果有不值钱的亮晶晶的东西,别忘了给我留着啊。”
老王满口应了,转身从车厢里翻出来一个碎了一个大口的玻璃碗,将上面镶着的绿色玻璃树叶扣下来。
塞到潘敬手里,大方说“放心,都给你”
潘敬不,我也不是说这个
过了一段时间,潘敬已经成为了废品车车上必不可少的挂件。
御海园有个老太太两个月前去探望自己嫁去外乡的女儿,回来看到收废品的老王车子上乖乖坐了个小女娃。
她一下子惊呆了哎呦老王不得了哦。老树发新芽“
老王乐呵呵解释“不是”
话没说完,老太太更吃惊了“不是老王的啊那就是小旷的了,更不得了啊”
潘敬潘敬无话可说。
她傍晚回了警局,坐在值班室的床上,忧愁地叹了口气。
她的床边和阳台上,堆放了无数的亮晶晶饰品。
她只是个小宝宝,她需要充足的睡眠,可她有着强烈的责任感
打起精神,潘敬仍然是个快快乐乐的小丫头。
老王只觉得现在的日子乐无边。
三楼的婆媳关系不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那个老婆婆出来卖废品时,表情总是不好看。
但是和傻兮兮的老王说上几句话,她脸色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