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板着脸,便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虽然锦心并不会被别人的威严压制住,但未心还是她亲姐啊,锦心倒是想不听话,但她直觉如果她这会不听未心的话,回头一定会被未心念叨得头疼。
不等她做出反应,未心已经快速地将她按着坐在小绣墩上,云幼卿也强打起精神,伸出手来握着锦心的手,“沁娘听话,莫动。”
但这屋里唯一不怕那玩意的人不动,难道叫那东西一直躺在地上阻碍婢仆来去吗
锦心动了动身子,却发现婄云在她身边施力将她死死按住,隔着厚厚的几层衣裳她也能感受到婄云的手好像在轻颤,她心里某个地方倏地一动,身形微微顿住。
婄云从前可不是畏惧鬼神诅咒之说的人,当年攻越城久攻不下,她不免用了些阴损手段,越城可谓是京城的最后一道天险防线,当时方家那位太后急眼了,召集了天南海北诸多阴诡术士连着做了七七四十九日法事,各种术法手段齐飞诅咒她与贺时年,明谕谁能得手赐金万两封一品国师。
可最终呢她与贺时年还不是安安稳稳地立到了太极殿的御阶之上。
当时他们还将此事作为笑谈下过酒,婄云对此也颇为不屑,将此事引为方氏的愚蠢人生中又一座里程碑,怎么如今婄云却开始忌惮这种事情了呢
锦心微微蹙起眉,蕙心只当她是心里不情愿,软声劝道“沁娘你乖乖听话,那东西不是那么好碰的还是从外头叫一位经事的妈妈进来吧”
要论老资历年级长的,这屋里就有一个,但看郑嬷嬷这会吓成这模样,又是云幼卿的奶妈妈,她们谁都不好开口。
郑嬷嬷猛地站了起来,先对云幼卿道“奶奶莫怕。”听她这个称呼,就知道她这时候多少冷静下来了。
到底是经久了事的,郑嬷嬷匆匆开箱笼扯出一块红布来,垫在上头去拿那个小偶人,证人见她伸手,正提着心,忽然听到外头一叠声的通传,欢天喜地如抱住一根浮木似的那种声音“大爷回来了”“大爷回来了”
屋内一众人,听到这声通传不由自主地都松了口气,蕙心连念了两声“阿弥陀佛”。
“可算是回来了。”澜心长舒了口气,道。
这到底是云幼卿屋里的事儿,虽然也是这府里的事,但文夫人插手得、文从翰管得,她们这些做小姑子的却不好逾矩太多,何况又是这种阴诡之事,她们几个也都没经历过,吓得三魂七魄乱飞,再看云幼卿那个难看得吓人的脸色,不免更加人提起一颗心。
总算文从翰回来了,这屋里也算有了能主事的人,她们几个可以不用提着一颗心了。
这边刚松了一口气,澜心就忍不住催促道“大夫怎么还没来,月巧你去看看。”
实在是云幼卿的脸色白得都能吓死人了,她才因为文从翰回来松一口气,转头一瞧见云幼卿这模样,心又提起来了。
如今云幼卿可不单单是她一个人,正常人没听说会因为惊吓恐慌身体吓出什么大症候的,但孕妇可就说不定了啊
何况这段日子云幼卿的身体本就不大好,常常抱病,谁知是不是这东西起了效验的缘故
嫂子和嫂子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小侄儿绑在一起,足够澜心揪心挂心了。
澜心一时已经盘算到哪家的道长高僧神婆术法更高了,那边文从翰匆匆进来,或许是察觉到院里气氛不对,他行色匆匆地入内,快步进了寝间,握住床上云幼卿的手,见她面色不好,忙道“幼卿莫怕,我回来了。”
他揽着对他流露出几分惊惶之色的妻子低声安稳着,又问郑嬷嬷“郑妈妈,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