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也怕,就她这半拉咔叽的记忆,哪时候疏忽了哪里掉链子了,反而耽误事。
索性就不多想了。
贺时年占着先机,如今方家也趴下了,他若是连后头那些扫尾的事都做不好,那她就要怀疑这男人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不对,夺舍是这么用的吗
锦心想到那些乱七八糟志怪小说话本子里的内容,思绪一时飘出好远去,心思就不在眼前了。
婄云时刻关注着她的神情,见这模样,下意识地便蹙了蹙眉,压下两分忧心,暂且不言。
镇国寺可是天下寺庙里的头牌了,无论什么日子,都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想来进香磕头的香客数不胜数,文夫人早遣人给步云大师递了帖子,那边还接了,几人来了倒是没有两眼一抹黑,有个小沙弥等在寺庙门口,见了赵府的马车忙迎上来,向文老爷合手诵了声佛号,道“小僧智远,步云师祖嘱我等候文老爷。”
文夫人听了一时恍惚“步云大师也是做人师祖的人了。”
记得她上次见到步云大师时,还是新婚的小妇人,与夫君一同押货向北,路上正好施救染了重疾命悬一线的步云大师。
文老爷笑道“大师长寿,如今已是耄耋之年,昔日三位徒儿都已是名扬四海的得道高僧,徒子徒孙遍布天下。”
他与智远客气了两句,略带打趣地笑看着文夫人,文夫人轻叹一声,摇头道“一转眼,咱们都老了。”
她看了眼身后的儿子儿媳,心中颇有些唏嘘。
一行人在智远的引路下进了镇国寺,直往后山步云的小院去。
步云早有准备,沏好了茶,静静地等候着,见了面笑着与文老爷文夫人施礼,二人哪里敢受,一时又是一番客气。
“好了,京里的天气干热,咱们再这样客套下去,小施主可受不了了。”步云笑着摆摆手,一把年纪的老头了,精神奕奕的,身上有股子与他的年纪决然不符的精气神。
叫人看了心里头敞亮、豁朗。
他弯下腰笑着与锦心打招呼,态度熟稔却不会叫锦心反感,她骨子里挺傲气的一个人,对看不上眼的人一句话都不屑说,按理她对步云大师也无甚印象,但见了他便觉着这老头人不错,此时笑着回礼,姿态沉静中带着娇俏,落落大方得恰到好处。
步云大师心中连连唏嘘,前世他见到的可不是这样啊,那家伙小嘴尖得带刺,半点亏不吃,看着是温和沉静其实整个人就是一把刀,与贺时年的区别就是她把刀鞘藏在自己心里,收敛锋芒温和示人,而贺时年那把刀,刀鞘是她,不在她身边便锋芒毕露。
这小夫妻两个,当年把自己都逼得太紧了,如今这样一般缘法,与他们两个,何尝不是一桩幸事。
步云大师在心中轻叹了一声,似乎是随口与文老爷闲谈般地道“小施主眉目周正目光清明,日后必定一生顺遂、欢喜无忧。”
这话文老爷只在他与乘风道长口中听到过,听一次欢喜一次,心里也咬准了只信他们两个,此时听了喜道“你这样说,我就只听你的了。”
步云大师笑着摇了摇头,起身来道“我后屋里供了一尊药王菩萨,四姑娘去拜拜吧,清清静静地去,有什么话,与菩萨说,菩萨都会知道的。”
蕙心、澜心与未心同时动了动,步云大师又道“清清静静地去,若是不放心,带一个人守在门外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