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倒是颇为镇定地询问了她两件与云景相关的事,又表示回去会好生准备给她的成婚贺礼,又道“寄月姐姐你这样好,表姐夫一定会对你很好的,你就放心吧。”
“我哪里担心这个。”寄月轻哼一声,嘟囔道“阿娘还担心我对云景不好,怕我婚后打他骂他欺负他老实,总说我性子刁钻,他一定拿我没办法压不住我,难道这世上一家的女人就一定要被男人压着吗平日也没见她多顺着阿爹”
“舅妈说的未必是那个意思。”锦心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没准这个压不是欺压是镇压的意思呢我觉着舅妈应该是怕你以后闯祸,表姐夫管不了你。”
“我呸”寄月努了,“我这种冰雪聪明心性善良的人,以后怎么可能闯祸”
她颇为怨念地看着锦心,“阿沁你也学坏了,说话的腔调愈发得像阿娘。”
锦心无辜地眨眨眼“我哪里像了”她叹了口气,小小的人儿脸上也透着惆怅与无奈,“也罢,你说像就像吧。我就是觉着,未来姐夫在你面前肯定是不敢造次的,你说往东他不敢往西,你说向前他不敢退后。阿姐啊”
锦心长叹了一声,拍拍寄月的肩,意味深长地对她道“待姐夫好点吧,他也不容易。”
这动作是很“大人”的,她平日里再聪明灵透,就这小身板,做起来也会显得违和。
但被她温和而又仿佛掺杂了许多复杂情绪的眸光注视着的寄月,心中却莫名觉着她这动作不是学大人模样,无论动作言语,都是实打实发自内心的。
她本应说笑打趣着反驳,然后带过这一茬,哪有和小妹妹说未来与夫君之事的道理但这会对着这个目光,她竟然升不起半分这个心思,只是怔了半晌,缓缓地、又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他不负我,我不负他。”
锦心想起方才那一瞬间脑中闪过的画面,心中轻叹一声。
云景怎么会负徐寄月啊。
他是会在徐寄月离开人世之后,选择拔剑自刎的人啊。
即便被人拦下了,他之后的人生中也再没有过第二个女人的痕迹。他教了许多弟子,养着一个姓了白姓的孩子,总是随身带着寄月的刀,好像那样寄月也就并没有离开他一般。
而此生,这二人,想来是不会再走上前路了吧。
寄月的根骨极好、在武道天赋甚高,当年若不是在战场上以一敌百甚至面对了更多的人,又怎会气血干涸力竭战死。
内劲干涸后单靠身法,在战场中也能一人一刀挡住敌人数众。
有这样的实力,前生若不是倒霉,有她这么一个不叫人省心的表妹,又怎会被逼到那般地步。
锦心如此想着,怔怔望着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