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送信的人回来,她自然也打发去了。难得身边没有人围着,她反而觉着松快,就与家人说笑着,无论说起什么事,心里都是欢喜的。
锦心看着徐姨娘,见她比往日放松了十分的样子,心绪一时颇为复杂。徐姥姥听闻却是十分欢喜的,连忙道“那就不急,不急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先从厨房取些现成预备的饭食来,午膳稍垫一垫,晚饭早些吃,我预备些二娘和沁姐儿喜欢吃的。”
徐姨娘是徐太素的姐姐,但在她之前徐姥姥还与徐姥爷生养过一个女孩儿,养到六七岁上没留住去了,但徐姨娘的序齿还是从第二开始的。
如今远离故土,徐姨娘又不长期在家,会这样叫徐姨娘的人不多了,徐姨娘一听,心中更是百感交集,握了握徐姥姥的手,软声道“娘您不要忙活了,咱们就这样好生生地坐着,说一下午话便是了。我难得带着沁儿回来一次,咱们好生亲近亲近。”
锦心默默从徐姥姥怀里坐起,徐姨娘哭笑不得,睨她一眼“我多大人了还往你姥姥怀里趴吗你以为谁都像你,成日家就会撒娇。”
锦心又默默地撇了撇嘴,盘腿往炕上一坐,到底对着长辈,也没反唇相讥。
徐姥姥斜了徐姨娘一眼,“你不要在这说我乖孙,真说起来,你还不如沁儿呢”
徐姨娘向徐姥爷与徐太素递去求助的目光,奈何二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不看她,一时无奈,只能低头受着。
虽然受着嗔骂,心里却还是欢喜的。
徐姨娘的救兵不是从天而降,是从外头疾步走进来的,且是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姑姑阿沁”
寄月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一听就知道是很干脆外向的爽朗姑娘,掀起门帘大步进来,她外出几个月,倒是瘦了些,不过腰背更为挺拔了,徐姨娘捏她膀子的时候,觉着肉都紧实不少。
看着晒得皮肤变了颜色的侄女,徐姨娘叹了口气,心中感觉复杂极了,到底欢喜她高兴如意,拉着她的手坐下,细细问出门之事。
寄月顺手把锦心拉了过来,从炕桌上拿果子给锦心,一边顺着锦心的毛,一边将路上遇到的趣事说与徐姨娘听,说着说着忽然下了地,腾腾腾出去,徐姨娘惊道“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给你们准备了礼物。”徐姥姥笑道“他们来去都急,据说只在那边停了一日,给咱们都带了东西。还有些路上买的蓝白竹布1与那边的山货、窨制的茉莉花茶,倒不算什么,但虽简薄些,好歹也是份心意。常日年节上你们府里太太也指些往来,白艿成婚,也有礼来。咱们虽不刻意讨好攀附,也不能叫人说失礼不是”
徐姨娘点头答应着,又道“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那府里没有会挑剔这些的人。素日我们也会做些竹疏布的衣裳,穿着都惯的,不会挑剔。北边的山货就更新鲜了。茉莉花茶我素日只喝过伴着沏的,窨制的倒是新鲜,寄月带来多少回来若富裕,匀我一罐子如何”
白勤听了就笑,“月姐儿带回好多呢,那丫头好容易出去一趟,看什么都新鲜,大箱小箱地带回来。去时车上拉的是货,回来时候车上拉的都是她的东西”
“阿娘”寄月提着满手的东西从外头进来,刚一进门就听到这话,忙喊道“您可不要污蔑我我哪里装的大箱小箱了才两大包并一个小箱”
白勤翻了个白眼,“你那是寻常小箱吗那是押货走镖算的小箱,你怎不说那大小箱都是多大的走镖小箱就赶上寻常的大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