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锦心往下躺了躺,一旁叠着柔软的绒毯,还透着淡淡的皂角香与花香,她扯来往身上一搭,婄云忙替她盖服帖了。
锦心勾住婄云的衣袖,懒洋洋地道“可我还是觉着你最惯我,最心疼我。”
她看着懒懒散散的,眼中的神情却告诉婄云她是极认真的。
婄云顿觉眼眶发热,侧过头去不愿叫锦心看见她两眼红红的样子,声音却是瞒不住人的,她哑声道“奴婢只愿,能这样天长地久地伴在您身侧,陪您过一辈子消停安稳的日子。”
“好。”锦心抬手轻抚着婄云的头发,分明小婄云许多,却给人以分外可靠的感觉。
她一字一句郑重道“你若不想嫁人,就在我身边一辈子,我定然好好待你,我这样子或许是不能养你的老了,但我若有后人,定然叫他好生侍奉你终老。若是没有那就叫贺时年收个徒弟他不是说要来金陵城做大夫陪我吗做大夫总能收徒弟吧。”
她这会言语中倒是透出几分颐指气使的少女娇蛮,婄云一时分不清她究竟是前世的主子还是今生的姑娘,可那又如何呢无论是哪一个,不都是锦心吗或者说,从一开始,这二者不就是一个人吗
本就是一个人,又怎能分得清清楚楚呢。
婄云垂眸一笑,眼中盈满温柔神情,她替锦心掖了掖绒毯,低声道“好,都听您的,奴婢一辈子都听您的。好生歇一会吧,今儿个定是累了,这是一桩好婚事,文大人和夫人,一定会平平安安、白头偕老的。”
最后一句声音很低,几乎是气声说出来的了,锦心却听得清楚,也笑着点了点头,“一定会的。”
拜堂之后,果然有亲戚太太与小孩子聚在洞房里要闹,进来的都是年轻一辈的,大人们彼此言语上打机锋,小孩子们也不安分,还有那手欠的要去拉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
“志哥儿”蕙心拉开那孩子,一口软语半嗔半怒地呵斥道“不许向新娘子伸手嫂子也不管志哥儿。”
这对一贯好脾气笑脸待人的蕙心来说已经是少说八分怒了,志哥儿他娘忙讪讪地上来拉扯孩子,抓出去就要打屁股,又被澜心按住了,“兴大嫂子要管教儿子回家管教去,洞房里闹出哭声来,我哥可要找兴大哥理论的。”
兴大奶奶讪讪地应着,新娘子身边的嬷嬷出来打圆场,笑吟吟取出许多荷包来散与小娃娃们,里头都是些蜜饯果子一类的吃食,还每人分到一个金豆子,果然就都安分了,蹲到外头吃果子去。
小孩子们被打发了,吃了顿蕙心澜心给的排场软钉子,大人们也不敢再放肆,以那兴大奶奶为首的几人讪笑着言语两句,便退了下去。
也有素日与这边亲近的,笑吟吟说了两句吉利话,又对蕙心道“可要与我们一同到前头去”
“便同去吧。”蕙心点了点头,交代锦心道“阿沁你在这儿好生陪着嫂子。”
刚想说叫赵婉也留下,毕竟她面生,留下躲个懒外头也没人会问,偏生就有人来回姑太太叫表小姐呢,便只得单将锦心留下,众人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