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望向婄云,问“驱虫了吗”
“婢子配的药。”婄云仍跪在地上未曾起身,却抬着头,仰望着锦心,恭敬地答道。
锦心点点头,“后院里给它堆个土堆,这只猫儿我自己来训。名字就叫狸子吧。”
婄云清楚自家主子起名的那几斤几两,本来以为这只会捞个小黑、小金一类的名字,没成想还捞了个狸子,倒是没与院里的丫头排一个字辈。
锦心随手默默狸儿圆溜溜的小脑袋,狸子下意识地想龇牙,又被微凉的手摸着,便只缩着脖子不敢擅动。
婄云听闻,没有半分迟疑地应了声,锦心看她一眼,问“你就这么肯定我会训猫儿”
“在婢子眼中,姑娘无所不能。”婄云郑重地道,这本应是一句玩笑话,但她说出来却显得分外真诚,锦心听了不由一笑,“你还真看得起我。这只猫儿是旁人送的吧”
她状似随口一语,婄云却不敢当随口一句听,忙一面道“主子明见。”一面细细打量锦心的面容神情,却分不住这位当下究竟是有记忆还是没有记忆。
“你急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句话罢了。”锦心往后靠了靠,手随意地在狸子脊背上慢慢拂过,也叫狸子逐渐放松下来,她目光悠远,透过北窗看向屋外,又似乎不只是在看漱月堂的小小后院,而是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喃喃道“我梦到有你、有大哥、有三姐、有绣巧,还有很多很多人,大家都是长大了的样子,有的我认识,有的我不认识,但我觉着我本该是认识他们的。还有一个男人,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却从心里信任他,与他相对便无端地欢喜。
他送给我一只猫儿,便同这只狸子一般。婄云,我知道你瞒了许多事,我本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但我却不想要求你现在就告诉我,从本心里就不想。这一点暂且不提,此时我只你,这只猫儿,是不是他送的”
婄云低下头“是。”
她这会反而更加疑惑起来所以这是什么状态按照往前的经验,梦里的事情锦心醒来便会忘记大半,可今日她竟然记着梦里有人送她一直猫儿,还记得是那人送的。
“好。”锦心点了点头,低声缓缓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话我不会往外说,那个人如何你也不必告诉我。我有时候一觉醒来会觉着脑袋里迷迷糊糊好像忘记了许多事情,可我从出生开始记性一向很好。我知道这里头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我的心告诉我还不到探究的之后,我现在相信我的心。但有时候你知道的事也可以告诉给我说,如果我醒来还记得的话,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她这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婄云却听明白了,一语双关一个醒来是从梦里醒来,另一个是从那种迷茫空白的状态中醒来。
至于告诉、记得,指的却是后一种。
婄云深深一拜“奴婢永生效忠于您,待您绝无二心。”
“我信你。”锦心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冲她一笑“也信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