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会有很多的麻烦,平白多出许多事端,她需要花费更多的心思,不知何时才能真正奏效,但却是除了造反与篡位之外,锦心能够想出来的,最为“稳妥”的手段了。
原谅锦心,她上辈子就是“宁帝”下旨叱骂的“乱臣贼子”一个,虽然那圣旨往深究了也不是小皇帝写的真算起来,当年写那道圣旨的那个,前些日子应已人头落地了吧
给皇帝扣了绿帽子,不死也难啊。
思及此处,想到上辈子和他打的那些交道,锦心心里还是有些暗爽的上辈子那小子下旨写信花样百出,从一开始拐着弯劝降到后来指着他们鼻子骂乱臣贼子,如今他死在被他扣了绿帽子的皇兄手中,做成了真正的乱臣贼子。
这叫什么一报还一报啊
越王之事如今可以彻底放下了,锦心要开始为下一件事做筹算。
此时先要确定的一件事是贺时年到底在不在京中,如果贺时年现在京中,她便不必担忧了。
若是不在,也不必急,时候未到,细细谋划便是,方家倒了,罂粟粉之计断了,夏狄人的计谋毁了,他们还没有与大宁堂堂正正开战的勇气,也没有那个底气。夏狄苦寒之地,粮草不足,当今之主有雄心但已年迈,如今已有内争倾向,过几年更是斗了个昏天暗地。
这对大宁而言,是天时。
上辈子,在方家计成、傀儡幼帝登基,内由越王掌政的情况下,夏狄人尚且等了十余年才得内政安稳得以正式动兵,如今当今掌政,手腕不说十分高明,至少比越王是高出十条街吧。
想到上辈子那小子向夏狄每年递增的礼,到最后开战时那一纸纸被拦截下的求饶书,锦心唇角牵出一抹冷笑该死。
前生往事,锦心如今回想起,清清楚楚、历历在目。
她只是忽然感觉有些累了,前生先是与越王扯皮,然后与夏狄人甩膀子开战,她与贺时年在军营、危城里守了近十年,被暗杀上百次才换来的太平江山,她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
还有许多条有利于民生的政策没来得及实施,她还没来及实现当年的诺言,放下一切,与贺时年带着婄云等人归隐。
而今重来一世,她真的能弥补所有的遗憾吗
锦心垂眸,把碟子里调味用的香菜拨到一边,筷尖点了点香菜的叶子。
一定能。
端阳节过后,金陵城迎来了今年的梅雨季,连绵不断的阴雨叫人心情压抑,也叫锦心连着咳嗽了许久,胸闷、气促、乏力,种种症状愈演愈烈。
加上上次在徐家忽然清醒起来的虚耗,锦心断断续续病了一个多月,反复的发热叫身边所有人都跟着胆战心惊,等她终于好起来的时候,梅雨季已经快要过去。
文家的四小姐,又熬过一季梅雨。
徐姨娘欢喜极了,文夫人召了南戏班子来,在园子里咿咿呀呀地唱了三日,又叫人在外施粥赠药,终于能够安心地操办起聘礼来。
纳征之礼采了吉日,就定在七月里,聘礼要足够丰厚,彰显出文家的底蕴来,但新任江南总督刚刚到任,巡盐御史也是新来的,尚未摸清楚脾性,文夫人也不好做得太高调。
其中的分出由她自己把控,文老爷只管按文夫人列出的单子预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