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人见状心觉不对,忙命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我在想,方家今日此劫,是否与当日所言有关。他叫我放心,是否早就知道方家会有今日,亦或者”文老爷面露沉思。
文从翰细细思忖着,道“父亲所言,确实有理。不过,连金陵驻军都出动了,这罪名想必不小。而算来从二月至今,满打满算不到两个月功夫,怎么可能抓出方家的把柄,又递到京里、京里又来人到金陵,若论如今方家之败,只怕是从京里开始的。”
“你不懂”文夫人听着他们二人言语,不知想到了什么,呼吸猛地一滞,忙命周遭侍人退下,方压低了音量道“这事来得没有徒然,半个月前京里赐赏的天使才到金陵,短短半个月,没半点预兆的,大清早就由金陵驻军抄了方家,可这圣旨是何时发的、走的哪条官道、那一路军卫护送,前头半点风声都没有。
哪怕退一万步,一路秘密送谕,驻军接旨、请印、调兵,若是昨晚到的旨意,连夜就该抄了;若是今儿一早到的,那如今这个时候驻军恐怕还没进城呢
这样自己匆匆地由驻军凌晨抄家,怕是怕是京里的执金卫动了。你看今日驻军抄方府,但恐怕,昨夜方家便已在众人不知不觉间被控制住了。”
文老爷闻言大惊,忙道“那咱们家现遣人去打探只怕是惹眼了,还是悄声眯着,等这风口浪尖过去再细查探不迟。”
“如今查探那边情况的人家只怕不止咱们家一个,不知者无罪,自然也无畏。”文从翰迅速道“咱们只当不知,便是了。”
文老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赞道“不错,咱们就咬死了只是遣人去打探热闹,权当方才你母亲什么话都没有说。”
文从翰点点头,三人饮茶定了定神,文老爷对文从翰道“这下可好了,今岁的府试便不必顾忌方家了,这眼看要四月里了,你收拾收拾东西,回书院里去吧。安心习学,家中有我与你母亲,万事不要操心,只管专心读书。”
文从翰起身应喏,秦嬷嬷进来传道“太太,姨娘、姑娘们到了。”
文老爷道“才听周嬷嬷来说阿沁被惊着了,我去瞧瞧去。”
文夫人点点头,道“乐顺斋靠得离方府近,声音是明显些,老爷好生安抚安抚沁姐儿,她素来体弱,胆气也弱,若是受了惊吓,怕是又要病一场了。”
文老爷忧心忡忡的,出门见到徐姨娘,便道“阿沁既然病了,林哥儿又小,你怎么不好好陪陪他们两个,还过来了”
“沁儿用了安神汤,有卢妈妈、绣巧、婄云几个陪着,林哥儿也有乳母哄着睡下了,不妨事的。”徐姨娘道。
文老爷轻叹着摇头“罢了,我去瞧瞧。”
京中,大朝会散罢,宫人将今日需要批复的奏章抬进太极殿。
当今面上还带些病容,身形消瘦,先褪了沉重冠冕换上常服,在殿中宝座上落座,正饮参茶,外头走近一个腰佩弯刀、身着窄褃袍的男子,恭敬一礼,将手中书信呈上“陛下,这是罪臣方承东府中向废妃方氏发出的书信,送信之人听到方氏获罪的消息后意图潜逃,卑职今日上差时见他行为鬼祟,正巧截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