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晓雪讲述着,仿佛自己做的并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我想要和乔思维说清楚。我本来想要在下午送礼物的时候就告诉她的,给她一个惊喜。可是那时候她只是冷漠地把礼物接了过去,然后告诉我下次别再过来了。”
“今天早些时候,魏应天也给他的姐姐打了电话,她姐姐马上挂掉,然后把他拒之门外。他早就想要进去偷钱了,是我一直拦着他。昨晚他再次提出时,我没有阻拦,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他带着我”
说到这里,秋晓雪哽咽了一下“我们拼命想要进入那个家。可是没有人欢迎我们。”
“凌晨的时候,我们用了点手段,终于如愿以偿。我进入了乔思维的房间,开始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干,我站在床头,就那么看着她”
秋晓雪的眼神直勾勾的,仿佛乔思维就躺在她的眼前,少女的目光里有着一丝病态,脸上竟然现出了微笑。
三更半夜,忽然出现在朋友家里,就站在房间里,凝视着别人睡觉,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变态。
听到这里,在观察室里负责记录的白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沈君辞则是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审问室里的秋晓雪。
“后来我叫醒了她,我告诉她,我和他的舅舅在一起了。可她非但没有祝福我,反而骂我是个疯子,是个变态,说我是她的噩梦,会一辈子纠缠着她。她说得激动,打开抽屉,取出了一把改锥。向着我的肚子扎过来。那时候魏应天为了救我把改锥夺了过来。在争斗中,他反手扎入了乔思维的身体。我最初是想救她来着,可是她伤得太重了。乔思维就那么看着我死在我的怀里。”
一边讲着,秋晓雪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随后她哭着笑了一下“后来我想清楚了,既然我所期待的友谊不能长久,那么她死了也许是一件好事,她的生命永远冻结在了那一刻,我们就做了一辈子的朋友。然后我就去点燃了一张纸,引燃了窗帘,火烧起来,我就离开了,魏应天为了隐藏我进入宅子的事情,依然走了二楼的窗户。”
陆英听到这里,还是觉得真相难以接受,他忍不住问“就算你们是误杀了乔思维,你为什么还要杀死她的父母”
秋晓雪道“她们家只有那一个女儿,如果她的爸妈起来,发现自己的女儿死了,那得多么伤心,不如送他们一起,在那边也有个伴。而且,魏应天也害怕事情败露。我就点燃了那把火。”
听了这残忍的话,陆英攥紧了手里的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沉默了片刻又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秋晓雪低下头道“你不知道,我生在一个怎样的家庭。”
“我的爸爸妈妈在我三岁的时候就离婚了,我对我的父亲几乎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后来我七岁的时候,我的妈妈又给我找了一个后爸,可是当我八岁,他们就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就成了多余的一个。”
“他们很有钱,觉得用钱就可以弥补一切,可是我从未享受过亲情的温暖,给我的永远只有刺痛。上了高中,我妈就和我谈起,希望我自己独立生活。我意识到,我被他们丢开了。”
说到这里,少女抱住了自己的双肩,蜷缩起了身体。
“我孤零零地一个人,看着别的孩子们在一起玩,可是我的性格,决定了我无法和他们做朋友,我害怕受到伤害,害怕别人像是对待垃圾一样,把我再一次丢掉。连睡觉都会因此惊醒。”
“那个唯一一个向我伸出手的人,就是乔思维。”
“我当初问她,是不是可以做好朋友的时候,她同意了。我一直不喜欢和别人身体接触,但是有了她,我第一次拉住了别人的手,原来靠近别人是这种感觉。”
“我抱着她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女孩子身体的柔软,能够听到她咚咚的心跳。她会倾听我的心声,对着我微笑,在我难过时给我安慰,她会擦去我的眼泪,抚摸我的头发。我曾不止一次发誓,我要和她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她的外表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也能侃侃而谈,可是内心孤僻怪异,只有乔思维走近了她。
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关爱,那是她第一次从另外一个人类的身上得到了慰藉,那种感觉名为温暖。
乔思维像是一束光,驱散了她生命里的阴霾。
秋晓雪的表情无比向往“我觉得她就像是一个天使,她的身上带着光。我好喜欢她,我想要和她做一辈子的朋友。”
“她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后一个,我要把她当做我的唯一。”
“我对她那么好,自己有什么就会给她什么,甚至有时候,我会把她放在我的前面。她说想要一本明星的签名书,我不惜高价,自己不吃早饭也攒钱买给了她。我一直是很珍惜这一段友谊,我是真心对她好,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够像我一样对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