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赵瑜姗似乎陷入了回忆,语速慢了下来。
“当时,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们是在水下,除了我们两个人,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海下是基本无声的,阳光也不那么明亮,周围都是水。脚下悬浮着,我赖以生存的空气,来源于一个小小的氧气瓶,你能够体会到那种感觉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我的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念头,我可能要被这个男人杀死在这里了。”
“我那个时候,整个人都慌了。过去的一幕一幕,从小到大的经历,走马灯一样在我的脑子里闪现着,我没命地往海边游去,还好我记得之前教练说的话,虽然慌乱但是在各种环节上没有出错。我离开了他以后,游上了岸,到了有人处。我大声和他吵架,让他离我远点,他有点委屈地说,只是在确认我氧气瓶的含氧量,我却一个字也不信。”
“从那一天起,我就害怕他,不和他独处,我提出分房间睡,他也没有说什么,一个月后,他提出离婚。我签字,结束了这一段婚姻。”
“那次经历,让我有了深海恐惧症,我再也不想去潜水了。”说到这里,赵瑜姗叹了一口气,“我几乎可以肯定,你们说的那个可怜的女人,有可能遇到了同样的事,可是她没有我的警觉性,也没有我这么好的运气。”
说到这里她低垂下眼帘“那些男人不光会找女人爬山,还会忽悠你去潜水。”
陆英按照流程,让她签字,保证所说的事情是事实。
顾言琛问“如果将来需要,你愿意上法庭上作证吗”
赵瑜姗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觉得,我的话也证明不了什么。那件事以后,我还搜过一起案件,发生在2003年,o国。一位26岁的女人和丈夫潜水时死亡,家人都怀疑女人是被丈夫谋杀,可是最后的判决是她的丈夫没有尽到救护义务,判了五年。更别说这是在国内,听起来廖应焓还极力救助了。”
顾言琛点了一下头“我理解。”
这是一起最简单的案件,可也是最复杂的案件。
简单就简单在,他们现在几乎就可以通过种种迹象确定廖应焓可能和案子有关系。
复杂却是说,他们很难找到直接的物证人证以及完整的证据链,来让廖应焓伏法。
告别了赵瑜姗,顾言琛回到了市局里,他问白梦“你们这边有进展吗”
白梦道“我们见过了死者的父母。”
顾言琛问“他们那边有没有线索”
白梦道“钟小可的父母都是教师,涵养很好,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们也在怀疑是丈夫杀妻。”
“有具体的理由吗”
“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钟小可的父母表示,这场婚姻是闪婚,当初他们是极力反对的。廖应焓比钟小可小,还结过一次婚,家境也不好。婚礼时,廖应焓家只有他的一个叔父出席了婚礼,其他的亲戚几乎没有到场。”
顾言琛问“其他的呢,有没有问一些其他的相关人”
白梦道“有一些零碎的线索。钟小可的潜水教练表示自己难以理解这样的惨剧为什么会发生,根据他的描述,他说钟小可在潜水方面很有灵性,每次都极其小心。”
她想了想补充“还有一条信息是现场救治的救生员给我们的,他说在救上来钟小可时,他好像看到海面上漂浮着一个塑料片一样的东西,大约有巴掌那么大。那时候他急着救人,没有来得及捞起来看看是什么。不过那救生员说他也没有看仔细,也许是个垃圾也说不定。”
聊完这些,顾言琛又问“手机和各种账号呢有没有什么异常”
白梦摇头“近期的都查看过了,没有发现什么,不过他们婚前的一些记录可以看出来一些问题。这个廖应焓和前妻离婚以后,简直是脚踩八只船,八爪鱼都没他这么活泛。他最后从池子里捞出了钟小可,才逐渐把其他的女人疏远了。”
白梦想了想又补充道“钟小可挺喜欢录vog的,前几天他们的旅游都被录成了vog,有一些还发到了网上,我下载了发给你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