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堤春晓,柳清菡面色微白,客客气气的叫人给刘太医赐了座。
刘太医只挨了个凳子边缘“不知皇贵妃娘娘身子哪里不适”
紫罗在半路上将刘太医请来时,用的就是这个借口。此时柳清菡自然也不会不配合,她伸出手,紫罗在她的皓腕上盖上一层丝帕“因为皇上和九阿哥的事儿,本宫这几日总是心慌的紧,夜里哪怕用了安神香也睡不安稳,不知刘太医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容奴才先给娘娘搭脉。”
刘太医闭目把脉了片刻,并未发觉什么问题,只好道“许是娘娘进来惊虑过度,以至神思疲惫,若是安神香无法令娘娘安枕,奴才给娘娘开一副安神汤便是,只是是药三分毒,娘娘还需斟酌使用。”
柳清菡轻轻一笑“如此就有劳太医了。”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刘太医去一旁开方子,那圆桌上是她早就命人备好的笔墨。
刘太医一边写着,柳清菡闲闲的转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子,轻声细语里不乏担忧道“听闻刘太医刚从勤政殿出来皇上的身子如何了可有好些”
话音甫落,刘太医刚沾了墨汁的笔尖儿一顿,顿时滴落在洒金纸张上,晕染出浓重的黑点。
柳清菡看在眼里,眸光微闪,似是不曾察觉他的异样,径自往下说“本宫知道嫔妃不能私下里打探这些,只是眼下太后病着,皇上又遭此大难,上至大臣,下至嫔妃阿哥,皆是人心惶惶的,而本宫身为皇贵妃,身负统管六宫之责,定是要安抚太后和众人,故而有些事情,本宫也只能僭越询问,还请刘太医见谅。”
刘太医闻言,忙冲着柳清菡弯腰拱手,一脸惶恐“娘娘这话严重了,奴才万万不敢,只是”
皇帝的身体情况乃是绝密,若无皇帝吩咐,他一旦私下里透露,回头皇贵妃又一个不小心卖了他,那他铁定项上人头不保,可若是不说,得罪了皇贵妃,后果也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
仿佛是知道他的顾虑,柳清菡又道“太医只管放心,本宫只是想着,知道了皇上的情况,侍疾时也好更加注意,今日您在本宫这儿说的话,本宫定然不会多嘴。”
刘太医不知道该不该信皇贵妃的话,可是皇贵妃话都说到了如此地步,他若是再不识趣,恐怕死的更早。
况且,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是好的。
权衡过后,刘太医恭敬道“娘娘待皇上之心,至真至诚,既然如此,奴才也不变藏着掖着了,这场大火,皇上身上虽然没有皮外伤,但那浓烟对心肺的伤害却是极大的,而心肺又属于人的五脏,极难调理,奴才并无十成的把握,只能尽力而为。”
柳清菡支着头细细品味了刘太医说的这番话,待品出了味儿后,倏然笑道“太医太过自谦了,您的医术可是太医院的翘楚,不说旁的,只说永琋,发了几日的高热,到底还是服了太医的药才有所好转,永琋醒来后还同本宫说,等他身子痊愈后,定是会好好答谢太医。”
回到太医院,刘太医的脑海里依旧回荡着皇贵妃说的那些话,他直挺挺的靠着椅背,良久,他抹了一把脸,提笔写下了许多针对皇帝病症的注意事项,然后把这张纸放在了给皇贵妃配的安神药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扬声喊了小太监进来,嘱咐道“这是皇贵妃娘娘的药,你亲自送去苏堤春晓,煎药的方法本官都放在上面了,记得提醒一下伺候娘娘的姑姑。”
“奴才记住了。”
接到药的紫罗疑惑了片刻,刘太医离开前不是交代了煎药的方法,怎么又特意让人叮嘱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