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瑄身子一僵,把头扭了过来,龇牙咧嘴的对着永琋道:“哎呦九哥,我头好疼,又想睡了。”
永琋才不吃他这一套:“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把我要问的话给交代清楚,否则的话,额娘那里的鸡毛掸子可就要落在你身上了。”
柳清菡那里的鸡毛掸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论是谁挨鸡毛掸子,柳清菡都会三天不和他说话,将冷暴力进行到底,所以永琋三兄妹怕的从来都不是鸡毛掸子,而是冷暴力。
而永瑄,就是最怕冷暴力的那个人。
永瑄装傻无果,只好眨巴着眼睛:“九哥你放心,弟弟我必定知无不言。”
永琋掸了掸衣袍前摆处并不存在灰尘,清冷道:“前几日来木兰围场的途中,你为何非要同我一起骑马骑的还是皇阿玛赏赐给你的烈马”
永瑄眼里透着笑意,想张口就来,却在说出口的前一刻,被警告了:“你最好说实话。”
在永琋警告的目光下,永瑄沉默了一瞬,才道:“九哥既然猜到了,又为何非要再问一遍呢。”
他就是故意的,骑着烈马从皇后的车架旁经过,从而勾起皇后内心黑暗的欲望。
永琋的唇瓣抿的泛白:“值得吗用你自己做诱饵,伤成这个样子,万一,万一再严重一些,你让额娘怎么办让我怎么办让”
“值得。”
永瑄突然抬眸看着永琋,眼里是永琋从未见过的坚定:“九哥,你不会知道,当我听到皇后要处死额娘的消息,当我看到额娘身上被皇后掐出来的伤时,心底的恐慌。”
他的额娘,本该享受着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却因为身份不及皇后,就要遭受皇后这般羞辱伤害,凭什么
永琋嗫嚅着唇,突然就说不出话来,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妄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孝顺的,谁知到头来,竟然比不过自己的亲弟弟,因为他从来都没想过要为额娘报仇。
他抹了一把脸,收起心里的情绪,再也不问为什么:“你的手段简单粗暴,但漏洞颇多,我已经替你善后,证据都如你所愿的指向皇后。”
那个喂马的奴才,还有烈马马蹄下密密麻麻的几根钢针,都将指证皇后。
永瑄放在被子外的手蜷缩了几下,忐忑道:“那额娘那里”
做这件事时,他甚至想好了不成功的后果,唯独不敢想的,就是当额娘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觉得他不再是她心目中的乖孩子了。
永琋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盖好:“放心,这件事,就当是咱们两人的秘密。”
永瑄顿时笑了,忍着后脑勺隐隐的疼痛道:“九哥,多谢。”
永琋摇了摇头:“你就是吃准了我会帮你瞒着,所以才这般大胆的吧”
永瑄嘿嘿一笑,并不说话。因为永琋说的没错,他哪怕计划再好,也不敢保证没有漏洞,而事后能帮他收尾的,也只有九哥一个。
与此同时,御帐之内,柳清菡跪在帐篷中央,背挺得笔直。
皇帝皱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有话起来说,何必做出这副样子”
柳清菡面色肃然:“皇上,您还是让臣妾跪着吧,臣妾怕待会儿要说的话,会惹您生气,就当臣妾是提前请罪了。”
话落,皇帝准备起身的动作一顿,顺势又坐了回去:“你要同朕说什么”
柳清菡骤然抬头,直直的对上皇帝的视线,一字一句道:“臣妾要状告皇后,心思歹毒,残害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