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此不置可否,只问:“那你问出了什么”
吴书来额头触地:“奴才无能,该用的刑罚都用了,那几个奴才依旧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
他敢以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此事绝对和她们有关,更甚至愉妃的可能性更大,不为别的,只因为那荷花池到曲院风荷的距离极近,十二阿哥落水,不可能不呼救,既然如此,愉妃就没有听不见的可能。
退一万步说,愉妃真的听不见,那奴才呢总不能个个儿都是聋子吧
他能想到的,皇帝自然也想得到,他漫不经心的撩起眼皮子,语气漠然:“既然都不知道,那就不用留着了,左右留着也是无用。”
吴书来不敢去想皇帝下这样的命令是为了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毫无质疑的遵从。
有时候,没有证据比有证据更可怕,因为你不知道皇帝的脑子里是怎么想这件事,又有没有在心底给你记下一笔。
好半晌,吴书来只听自己干涩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奴才请旨,接下来要如何去查。”
是查愉妃,还是查纯贵妃。
皇帝指尖敲打着桌案,他明白吴书来问这话的意思,总归这件事既然是人为,那总是要有个人出来承担责任的,至于这个人是谁
“愉”
皇帝冷了眸子,话刚到嘴边,李玉突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满脸慌张:“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要处死淑贵妃。”
皇帝顿时变了脸色,抬脚就走,只吴书来呆愣了片刻,瞳孔微缩。
若是他没听错,皇上刚才是想说愉妃
天地一家春,柳清菡在说完那句刺激皇后的话后,皇后便认定了十二阿哥夭折一事是柳清菡所为,当即就命人传了板子,想把柳清菡活活杖毙。
可柳清菡毕竟是皇帝亲封的贵妃,又是阿哥公主的生母,天地一家春的奴才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动手,一时奴才们跪了一地,纷纷磕头劝皇后三思。
而柳清菡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惧怕,反而更刺激皇后:“皇后娘娘,臣妾到底是皇上的嫔妃,您想处死臣妾,也要有皇上的圣旨才好,不然,臣妾怕您殿中的这些奴才不敢呢。”
皇后眼睛越发红了,她凭着自己胸口里那股愤怒的劲儿,突然伸出双手,死死的掐住柳清菡的脖子,那脸上狰狞的表情明显可以看得出皇后是下了死力气的。
柳清菡也不挣扎,只微笑着看向皇后,今儿个她要是真的能把她掐死在这儿,那她就跟皇后姓。
静心吓的魂飞扩散,忙上前抱住皇后,企图去掰皇后的手:“不可,不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松手啊。”
要是淑贵妃死在这儿,那她们也都不用活了。
感受到脖子上的刺痛,以及变得越来越困难的呼吸,柳清菡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却唯独没有面临死亡时的恐惧。
甚至她还在心中想着,待会儿她的伤越是严重,皇帝的怒火该是越旺盛吧
只是皇帝有些不给力,柳清菡等了许久,直到自己胸口的气息越来越少,眼前开始模糊时,才听到一声怒喝:“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把皇后拉开”
随着这一声怒吼,皇帝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因为赶来的着急,皇帝并未传仪仗,身上的衣袍有些微的凌乱,领口和额头上依稀可见汗水的痕迹。
静心原本怕伤着皇后,所以她阻止皇后的力气并不是很大,这会儿皇帝来了,静心一咬牙,手上一个用力,便将皇后的手给掰开了。
柳清菡眼前一黑,当即就要摔倒,还是皇帝眼疾手快,及时上前把人给抱在了怀里,他瞧着柳清菡脖子上被皇后掐出的青紫痕迹,眼中酝酿着风暴:“皇后,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
皇后倔强的看着皇帝:“就是您看到的那样。”她伸手指着柳清菡,咬牙切齿:“皇上,这贱人承认了,她刚刚承认是她害死了永璂。”
话音未落,柳清菡捂着脖子摇头,原本她打扮的就极为素净,如今又被皇后那样对待,面色早就变得苍白,她眼中含泪,声音沙哑:“不是的,皇上,臣妾没有,是皇后娘娘误会臣妾”
每说一个字,柳清菡的嗓子就疼的厉害,她半低着眼帘,泪珠不断滑落,掩盖了眼底的那一抹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