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贵妃再次醒来时,听闻皇帝宣布出继六阿哥永瑢的旨意已经传遍了前朝后宫,眼前就又是一黑。
春桃忙掐了把纯贵妃的人中:“娘娘,您别吓奴婢啊。刚刚太医来说您是气急攻心,特意嘱咐您不能生气动怒的。”
夜色已深,咸福宫里灯火通明,在烛火的照应下,纯贵妃的面容显得有几分柔弱而苍白:“不生气皇上都不要永瑢了,本宫如何能不生气可本宫再生气,都无济于事了。”
圣旨一下,断然没有让皇帝收回成命的道理。
她这一辈子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永璋因为她的识人不清已经被毁了,早已经没了继承大位的希望,所以她对永瑢寄予厚望,谁知到头来,永瑢连皇上的儿子都做不成了,日后顶了天儿也只是个亲王了。
纯贵妃认命的闭了闭眼,罢了,宿命如此,她认了。离开紫禁城也好,起码永瑢离开了这个漩涡,日后也不会被陷进去了。
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在烛火的照耀下折射出一抹彩色的光芒,微弱而又辛酸。
春桃让纯贵妃靠在她身上,轻声道:“娘娘大可宽心,依奴婢拙见,咱们六阿哥被皇上出继既然已成定局,倒不如趁着皇上还对您愧疚的时候,多替四公主打算打算,公主今年虚岁都十五了。”
这话说到了正处去,纯贵妃伸手抹去眼角的眼泪,将将道:“你的意思,是和嘉的婚事”
春桃点头:“正是,四公主孝心可嘉,白日里您晕倒后,四公主心急如焚,在正殿守了您一整日,后来还是奴婢见公主面色憔悴,怕公主受不住,才劝了公主回西二所。”
她看了纯贵妃两眼,见纯贵妃面色稍有动容,继续道:“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您要是不在这个时候替四公主周全考虑,日后怕是四公主也要如同和敬公主一般抚蒙,被皇上远嫁蒙古了。”
比起三阿哥和六阿哥是在纯贵妃身旁养到了六岁,四公主可是在纯贵妃身旁养了十几年的,虽然四公主只是个女孩儿,纯贵妃也没有丝毫嫌弃,反而宠爱有加,此时听了春桃的话,纯贵妃仿佛是被人点醒了一样:“你说的对,和敬是嫡公主,皇上都舍得,和嘉是庶出,皇上就更不会为和嘉考虑了。”
在皇权面前,皇室的这些阿哥公主,都是注定要被牺牲的。
有了四公主的事儿转移纯贵妃的注意力,纯贵妃也顾不得再哭了,开始思考起如何能让皇帝答应把和嘉给留在京城。
想了许久,纯贵妃突然道:“不行,春桃,你还是要把这京城的世家子弟的名单给本宫整理一份出来,本宫只想是想不出来的。”
劝说了皇帝,也要有相中的额附才是,两者缺一不可。
春桃轻笑:“娘娘放心,奴婢会办妥的,不过奴婢倒是觉得,就算名单整理出来了,您也不必费心去挑选了。”
纯贵妃一头雾水,不明白春桃这话是什么意思,便疑惑的看着她。
她也不慌张,不疾不徐的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奴婢瞧着,四公主近段时间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做针线活儿,而且做的还是荷包,荷包上面绣的是青竹,想来”
公主许是有了心仪之人。
碍于四公主的声誉,春桃并未将这句话说出口,但话中未尽之意,纯贵妃听的明白。
正是因为听的明白,所以怒从中来,一巴掌拍在了床榻上,怒斥道:“胡说八道,和嘉一向聪慧有礼,行事进退有度,怎么会如你说的那样再者说了,和嘉从小长于后宫,哪里见过什么外男”
未经指婚便芳心暗许,这要是传了出去,如何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