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十六年的除夕夜,柳清菡发动了,足足疼了四个时辰,终于在第二日,也就是乾隆十七年的正月初一诞下了一对龙凤胎。
龙凤胎一落地,就赢得了皇帝和太后满心满眼的喜爱,大办洗三和满月宴,甚至在满月宴上,皇帝当即给十一阿哥赐名为永瑄,给五公主赐名和瑾。
这样的风头,皇后看了只觉得自己心中梗的难受,肚子也被气的隐隐作痛。
纯贵妃见皇后不舒坦,愉悦的笑了,宫务现在在她手中,虽然许多奴才不乏有皇后的眼线,可她要给皇后添堵,还是很容易的。
故而,在之后的日子里,皇后时常焦躁,思虑过重,几个月后诞下了身体羸弱的十二阿哥。
有了健康,又带着龙凤胎光环的十一阿哥永瑄,皇帝对于十二阿哥的到来也就不是那么欣喜了,尤其是十二阿哥又和孝贤皇后生前所出嫡子一样体弱多病,因此,尽管是嫡子,皇帝也只是照例赏赐了皇后,洗三和满月宴更是比不得龙凤胎来的热闹。
这般落差,使得皇后在月子里哭了不少回,纵使太医仔细给皇后调养,到底还是落下了病根儿,腰腹处一到阴冷天就开始酸疼,令皇后以后的日子不止一次的后悔。
乾隆二十三年,刚过完正月,十一阿哥就满了六周岁,今天就是十一阿哥要搬去阿哥所的日子。
一大早的,永琋就来了永寿宫,想着帮弟弟搬家。
十三四岁的少年,浑身充满了皇子威仪,又因自己的额娘是淑贵妃,宫中上下无人敢有半分忽视。
永琋轻车路熟的来到西偏殿,果不其然的见到自家额娘和妹妹正在永瑄的床边叫他起床。
和瑾见自己叫了永瑄许久,永瑄都没搭理她,不免有些不高兴。她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巴,晃了晃柳清菡的衣袖:“额娘,你看永瑄,好懒啊,女儿都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反应。”
真是不明白,都是一个额娘,永瑄怎么能这么懒呢真是丢她的人,哼。
柳清菡低头看着和瑾噘的能挂油瓶的嘴,无奈的笑了笑,正欲说话,永琋那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和瑾,永瑄也是你哥哥,你怎么能没大没小的直呼哥哥的名字呢”
永琋正在处于少年的变声期,所以声音逐渐褪去了年幼时的稚气,变得愈发富有磁性起来。
原本听见永琋的声音,和瑾还是很高兴的,可一听到她九哥半是含笑,半是认真的话,像是指责一般,和瑾莫名的就觉得委屈,她眼眶一红,黄莺似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就是要叫永瑄,永瑄永瑄永瑄,九哥坏。”
因为和瑾和永瑄是双胞胎,而永瑄又比和瑾早出生了那么一刻钟,和瑾就成了妹妹。可说来也怪,和瑾自会说话开始,就从来没叫过永瑄哥哥,都是直呼其名的,皇帝和太后格外喜欢这个嘴甜的小公主,也没有过多苛责,唯独永琋这个做哥哥的,每次听见就要纠正,但偏偏和瑾最讨厌旁人要她叫永瑄哥哥了。
每次因为这个问题,永琋总是能跟和瑾说道好久,这会儿见和瑾不听,永琋就摆出了一副说教的模样,柳清菡见了,忙道:“好了,你们兄妹就别闹别扭了。”
永琋也不是不疼和瑾,相反,永琋是随了她,性子过于谨慎,但又比她更为吹毛求疵,能不犯错的事情从来都不犯,这又像极了皇帝。
也因此,永琋眼中是最容不得沙子的,旁人便也罢了,永琋没那个兴致去管,只永瑄与和瑾,每次只要犯在他手下,那是比她这个做额娘的都严厉。故而和瑾和永瑄兄妹俩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兄长,可谓是又敬又怕的。
柳清菡发话了,永琋自然是要听的,他微微含笑,半低了低头:“是,额娘。”
屋子里这么大的动静,永瑄就是再能睡,也该被吵醒了,他捂住嘴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看见和瑾微红的眼眶,嘟嘴道:“爱哭鬼。”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是双胞胎,两个人的性子却完全不一样,永瑄不仅懒,还毒舌,和瑾就完全符合了柳清菡心目中可爱小公主的预期,嘴甜会哄人,长得还随了她的优点。
和瑾闻言,立马瞪着眼睛,大声反驳:“瞌睡鬼。”
柳清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摸了摸和瑾的发顶:“两个小鬼。”
永琋也是忍俊不禁,和瑾跺了跺脚,娇嗔的喊了声:“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