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吉利道:“奴才姓钮钴禄,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侄子。”
别看博吉利才九岁,但该懂的事情都懂,就是有些贪玩儿和不爱读书。
钮钴禄氏永琋眼珠子转的飞快,他往博吉利身旁靠了靠,仰着头看着比他高了一个头的博吉利:“我听皇玛嬷说,今儿个慈宁宫要来一个小伙伴,就是你吗”
昨儿他去慈宁宫请安,太后考虑到博吉利的年纪和永琋的年纪,就特意和永琋提了一嘴,说今儿个有玩伴可以给他玩儿,让他来慈宁宫,所以他就带了自己喜欢的玩具,谁知一走到御花园,就被逃学的八阿哥拦住,非要他的玩具,时间就耽搁了,没想到却在这里碰见了。
博吉利不妨九阿哥竟然知道他,对上九阿哥纯粹的视线,博吉利憨憨的摸了摸脑袋:“正是奴才。”
永琋一拍手:“那太好了,这会儿想必皇玛嬷很忙,我就不去慈宁宫了,你想去哪里玩儿,我带你去啊,这宫里我很熟悉的。”
博吉利一听,忙道:“奴才想去马场”
“走啊,咱们一起。”
说着,永琋拉着博吉利就要走,八阿哥看的一愣一愣的,见人要离开,他也拽住了永琋的手:“爷也要去。”
永琋嘿嘿一笑,把八阿哥的手给拂了下去,一字一句道:“八哥,你还是快点回上书房读书吧,要是皇阿玛知道你逃学,定然会打你板子的。”
八阿哥只觉得自己屁股一凉,再也不说跟着去的话了,转头就往上书房跑,万一九弟真的告状,那他的屁股不是要遭殃了
吓唬走了碍眼的人,两个刚见面就建立起友谊的小朋友高高兴兴的去了马场。
而此时的慈宁宫里,气氛异常压抑,皇后甫一请了安,太后却没同往常那般立即叫起,反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又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这才喊了起。
面对太后冷淡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敲打的态度,皇后只觉得头皮发麻,但她又不能主动问,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儿臣听闻今日皇额娘的母家弟妹入宫,特意前来,想着见一见,也看看有没有什么儿臣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乌雅氏笑的得体,挑不出丁点儿毛病,丝毫看不出刚刚她背着皇后说了皇后闲话的模样:“不过是奴婢入宫给太后娘娘请安而已,哪里担当的起皇后娘娘亲自前来。”
太后道:“什么当不起,皇后既然愿意来,那就是皇后有心,论起来,你也算是皇后的舅母,是长辈。”
搁在普通人家,太后这番话挑不出任何毛病,偏偏是在皇室,能和皇室论亲的人,哪怕是太后母家,怕是也不够格,皇家主子愿意给面子了,那自然亲切的称呼一声舅母,不愿意给面子了,也不过是个奴才而已。
皇后手指微微蜷缩,笑着道:“皇额娘说的是,舅母可千万别和本宫客气,本宫方才听闻舅母来,特地选了许久的礼物,这才来迟了,还望皇额娘和舅母勿怪。”
她的态度看不出任何不情愿,太后心里的火气稍稍压下去了一些:“皇后有心了,不过皇后,近来你管着宫务,是否过于劳累了哀家瞧着,你面色多少有些憔悴。”
皇后不自觉轻抚脸庞:“多谢皇额娘关心,臣妾不过是夜间睡不安稳罢了,劳累却是称不上。”
就算劳累,她也不敢说,一旦说了出来,露出力不从心的模样,盯着她手里宫务的人多的是。
太后似是松了口气:“那就好,既然不累,以往你都是每隔一旬都会给哀家送来亲自抄写的经书,怎么这段日子,哀家却没见着呢”
皇后心里咯噔一声,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儿臣都有在用心抄写,只是供在佛前的时间还不够四十九日,故而儿臣不曾送来。”
“原来如此,哀家还以为,你做了皇后,对哀家的孝心就不那么真诚了。”
太后的话意味深长,皇后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哪里,儿臣对皇额娘的心意,自然是极为心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