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先帝的敦肃皇贵妃便是依照皇贵妃的位份下葬,所以慧贤皇贵妃的丧仪便是比照敦肃皇贵妃的丧仪来的。
皇后有孕,不宜操劳,皇帝便命娴贵妃主持慧贤皇贵妃的丧仪。
除了皇后以外,各宫嫔妃和阿哥公主皆需跪灵,丧仪之大,令皇后火冒三丈。
皇后半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旁边是烧的极旺的炭盆,可皇后依旧觉得手脚冰凉,她面色略有些憔悴,忍着不适喝了安胎药,擦了擦唇角问太医:“为何本宫有孕四个多月,每月依旧会见红你不是说,前三个月见红是正常现象,可如今都四个月了,本宫连床榻都不敢下。”
陈太医抬起袖子沾了沾额头上的汗水,仔细解释道:“奴才之前同您说过,您身子底子虚弱,这助孕方子又是猛药,身子承受不住这药的药性,便会反噬到您的身上,奴才已经尽力保住龙胎了,若非如此,后果怕是比见红还要严重。”
什么比见红还要严重那不就是小产。
皇后吓得一手紧紧捂住微微凸起的小腹:“那该如何是好”
陈太医只觉得满嘴苦涩,皇贵妃在他手里殁了,这是皇上的命令,要保住皇后这一胎,是皇上皇后和太后共同的命令,可之前皇后不听他的劝说,在身子未调养好的情况下就执意用药怀孕,以求恢复恩宠,导致皇后的身子愈发虚弱,他这会儿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只能保住皇后这一胎到七个月,足月生产怕是不能了。
他如实给皇后汇报了这些情况,皇后心慌的很,良久,她咬牙道:“不论如何,务必保住本宫的龙胎,七个月就七个月,若是本宫生下了嫡子,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有了嫡子,哪怕身子弱一些也无妨,宫里的药材和医术好的太医这么多,她就不信了,还调养不好她儿子的身子。
见陈太医一脸抑郁,皇后连敲带打道:“你放心,只要你尽心尽力,待本宫生下嫡子,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若是你对自己的医术没信心,不能保证本宫平安生产,那你就早早回家种地去,太医院可不留无能之辈。”
陈太医磕了个头道:“还请皇后娘娘放心,奴才定当殚精竭虑替您保胎,保您凤体与皇嗣无虞。”
他早就上了皇后的这条船,除了拼尽全力,还能如何若他当真回家种地,怕是出了京城,人就没了。
皇后见此,缓和了神色,郑重交代道:“尽你所能,如若必要,本宫准你烧艾。”
她也是做了万不得已的吩咐,希望没有能用得到艾草的那一日。
同样是怀孕,嘉妃的气色一日好过一日,皇后脸色一日比一日憔悴,不敢下榻,甚至连每日的请安都给免了。
三月初,莺飞草长,出了慧贤皇贵妃的孝期,宫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春日里的御花园百花争艳,嫔妃们褪去了厚重的冬装,穿上了单薄靓丽的春衣。
嘉妃扶着肚子,容貌昳丽,缓缓走在御花园里,愉妃跟在一旁,瞧着嘉妃圆润的肚子,笑道:“嘉妃姐姐这胎,瞧着这肚子,怕是个阿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