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跪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皇帝曲着一条腿半靠着椅子,听着刘太医禀告:“皇上,奴才从柔嫔娘娘的脉象里,发现柔嫔娘娘有服用过避子汤的痕迹。”
皇帝眼神倏然一冷,瞬间坐直了身子:“避子汤你确定”
在这清凉的养心殿,刘太医面对着皇帝的威压,额头上硬是出了一层冷汗:“奴才确定,奴才怕诊错脉象,特意多诊了几次,无一例外。”
皇帝冷哼:“柔嫔日常从不喝药,唯一喝的药还是朕吩咐你给柔嫔开的坐胎药,如今你却告诉朕柔嫔体内有避子汤,那你是不是也在间接告诉朕你的失职”
甚至有时柔嫔侍寝后的坐胎药,还是当着他的面儿喝的,他也同柔嫔说过,他期待与柔嫔生一个孩子,可如今却得知柔嫔一直以来喝的竟都是避子汤,这简直实在明晃晃的打他的脸。
刘太医被皇帝的一番问罪吓得浑身发冷,他跪趴在地,声音颤抖:“是奴才失职,请皇上降罪。”
他面上哆哆嗦嗦,吓得不行,心里却恨死那些个把他牵扯进去的人了,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是谁做的,否则他定然不会咽下这口气。
皇帝摆了摆手:“朕给你三日,务必给朕一个结果,还有,此事不必让柔嫔知道了,好生给她调理身子罢。”
刘太医出去后,皇帝喊了吴书来进来:“你也去查查,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这般大胆,竟敢挑战朕的权威。”
“嗻。”吴书来应了一声,又道:“皇上,奴才刚刚收到消息,皇后娘娘往永寿宫探望柔嫔娘娘去了。”
皇帝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皇后的贤惠,用的未免太不合时宜。”
是她把柔嫔折腾成这个样子,如今又装贤惠给他看么真当他是傻子了。这两年来,皇后做事越发不得体,她的心早已不如最初时的纯粹。若不是看在她是先帝亲自指婚的结发嫡妻,又姓富察,他决不会容忍她到现在。
永寿宫,皇帝刚走一会儿,柳清菡还未醒,皇后就来了,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了正殿,看见紫罗端了煎好的药进来,温和的开口:“柔嫔怎么样了好好儿的在长春宫怎么会晕倒呢身子未免也太弱了,这样怎么能伺候好皇上呢。”
皇后清楚的知道,在皇上将柔嫔抱走时,她就已经失了先机,故而这会儿趁着柔嫔尚未清醒,她必须要先发制人,给柔嫔安上一个身体柔弱的名声,这样一来她也能减轻一点责任,不然的话,凭她磨搓嫔妃直至晕倒,就足以动摇她一贯贤惠的名声。
之卉在寝殿听的直咬牙,紫罗行了礼,低头道:“回皇后娘娘,太医说我家主子是中了暑热,这才晕倒的。”
皇后忧心忡忡道:“很严重么”
她说着,目光紧紧的盯着紫罗的表情,若是她说严重,那她接下来就有理由顺理成章的让柔嫔静养,若说不严重,那她就有办法说成是柔嫔矫情,总之不论紫罗说哪一种,她都有应对的办法。
紫罗也明白皇后这话是一个陷阱,所以她脑子里转了又转,生怕说错了话坏了事儿。
皇后也不急,只静静地等着,眼看着紫罗手中端着的托盘上药的热气近乎没了,她终于没了耐心,刚要说话,寝殿突然就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