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的事儿那么多,怎么可能知道皇帝在说什么。
皇帝见她不以为意,忽然呵道:“你好大的胆子,前日侍寝竟敢在朕身上留下痕迹,难道嬷嬷们没教过你侍寝的规矩么”
似乎是皇帝的话过重,吓得身边的女人面色倏然煞白,明明身子酸疼无力的厉害,却硬是拥着被子跪在了床榻上:“臣妾臣妾不不敢。”
她记得教导嬷嬷说的规矩,若是伤了皇帝,那可是死罪,她不想死,所以她初次侍寝时,哪怕再疼,她也忍着没有去碰他,前日又怎么可能
皇帝没想到自己随口吓唬她的一句话,竟会让她惊吓至此,不免柔和了面容,伸手揽了她在身边躺下:“瞧你,朕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倒是把你吓坏了。”
柳清菡愣怔了一下,怔怔的看着皇帝下巴半晌,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皇帝见着柳清菡晶莹剔透的眼泪,突然就有些莫名的心慌,他擦去她的眼泪,哄道:“哭什么,朕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也值得你哭成泪人儿朕怎么不知你胆子这般小了”
她哽咽着道:“皇上就知道欺负臣妾,您明知臣妾胆子小,还这般吓人,您心中定是恨极了臣妾,见不得臣妾好。”
柳清菡的哭声娇娇怯怯,伴随着细细的抽噎声,极为文静娇气,皇帝看的心里软成一片,拍着人耐心道:“又胡说,朕分明是喜爱你,才同你开玩笑的,怎么会是恨极了你呢”
皇帝的声音低沉,柳清菡又是累极了,在皇帝的声音中缓缓睡去,皇帝见怀里没了哭声,不免松了一口气,他明知柔嫔胆小娇气,怎么偏生想起来吓唬她呢
天气越发炎热,柳清菡每日午后的长春宫一行有了琦玉的日日提醒,从未忘过。
与此同时,柳清菡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每当皇帝召柳清菡侍寝时,总是能发现她的身子越来越虚弱,直到后来仅能承恩一次。
这日午后,皇帝午睡起来,兴致一来,就想当先生,教人练字,故而他吩咐吴书来道:“去永寿宫,传柔嫔来养心殿伴驾。”
吴书来高高兴兴的到了永寿宫,却没见着柳清菡的面儿,他脸色有些不好,拉了紫罗问话:“柔嫔娘娘去哪儿了”
紫罗支支吾吾道:“娘娘这些日子午后都去了长春宫。”
吴书来是何等人物,只一句话,加上紫罗不正常的神情,就觉得此事有些不大对劲儿,他甩了下拂尘:“这可怎么办皇上召柔嫔娘娘伴驾,柔嫔娘娘却不在,杂家回去要如何交差”
他心里有些着急,脚下团团转,要他去长春宫问皇后要人,他是不敢的,哪怕他在嫔妃们面前再有面子,在皇后面前,他也得敬着。
紫罗搅着手指,低声建议:“要不吴总管您先回去,等娘娘回来了,奴婢自当转述。”
吴书来气的一跺脚,手指直点着紫罗:“你这奴婢,你当皇上传的是口谕,还转述皇上要的是人。”
跑了一趟永寿宫,人没见着,总是要回去复命的,吴书来低着脑袋:“听永寿宫的奴婢说,柔嫔娘娘这几日都会去长春宫,所以奴才到永寿宫时,并未见着柔嫔娘娘,奴才怕您等急了,所以就先回来禀告一声。”
皇帝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挑眉道:“哦难不成长春宫有什么好东西,竟引得柔嫔日日往长春宫跑”
皇帝这会儿正好得闲,所以一听吴书来说,当即就点头,他也没让人摆仪仗,只带了几个太监和侍卫跟在身后,人少动静也小,又因为这几日长春宫的奴才都被皇后吩咐,无事不要出来,所以当皇帝到长春宫门口时,还无人知晓皇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