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欣然一笑:“瞧着这时候,正好赶在皇帝离宫前。”
皇后只微微一笑,端着茶盏抿了茶水,不太想谈论关于高贵妃的话题。
太后年轻时也是经历过后宫的争斗,对于皇后和高贵妃之间的腌臜事儿,心里清楚的跟明镜儿似的,只是不想提起罢了。
稍顿,想起了围猎时皇帝做的荒唐事儿,太后郁然道:“出宫也有两个月了,如今回了宫中,规矩还是要拿捏起来的好。”
皇后不解:“儿臣愚钝,不知皇额娘所言何意”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提起了规矩一事。
太后深深的看了皇后一眼:“后宫嫔妃的职责,是为了替皇室开枝散叶,而不是狐媚皇帝,蛊惑皇帝做一些不合规矩之事,这般嫔妃,若是不严惩,此后岂非人人都要效仿你是皇后,原本这等事情,不该让哀家提醒才对。”
她到底对柔贵人存了不满,否则也不会明里暗里的暗示皇后惩罚柔贵人。
至于当时为什么不罚,那是因为当时还有蒙古人,太后不想让蒙古人看了笑话,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在皇帝面前当一个坏人,趁着皇帝对柔贵人热乎的时候的去动她。
而事后,就像现在,她完全可以借住皇后的手去做这件事,不会叫皇帝对她有任何的不满。
皇后何尝不明白太后的心思,可她拒绝不得,太后太知道如何让她妥协的为她办事,每次寻的理由都让她无法辩驳。
只是这件事,她却不想去做,她若是真的罚了柔贵人,且不说柔贵人心里会不会有心结,就说她多年经营的贤惠名声,怕也会有了瑕疵。
沉默了一瞬,皇后道:“皇额娘说的有理,可那日,臣妾听说,是皇上传了柔贵人去伺候的,说起来也是情有可原,不如皇额娘高抬贵手,饶过柔贵人这次,日后臣妾定然严加教导,必然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太后眼中带着嘲讽:“哀家年纪大了,心软也就罢了,不曾想皇后如今手握六宫大权,也如此心软,凡事有一就有二,若是第一次就视而不见,那日后这种事情更是会屡见不鲜。”她面容严肃的看着皇后,“皇后,你明白哀家的意思么”
罚柔贵人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的,是想间接警告皇帝,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大忌。
一旁伺候的喜善见皇后依旧有些执拗,不免提点了句:“皇后娘娘,这大清,唯有皇上是最重要的。”
她们都依附于皇上而活,皇上的事自然是重中之重。
皇后一个激灵,忙站起蹲了蹲身子:“儿臣受教,多谢皇额娘教诲。”
太后让皇后起来,喝了口茶,不愿逼皇后逼的紧,索性换了个话题:“和敬今年虚岁也十三四岁了,该有的规矩也该早些教起来,女孩子嘛,还是文静些好,像是上次那件事,哀家不想再看到。”
“是,儿臣明白。”
皇后也有此打算,但此时听着太后略带嫌弃的语气说起和敬,她心里就涌出一股子难受来,索性就开口告辞了。
太后也没留,摆了摆手让人跪安。
出了慈宁宫,天边只剩余一抹晚霞,皇后坐在肩撵上,抬头瞧了瞧晚霞绚丽的颜色,闭了闭眼睛。
没等她感慨出什么,就听的底下传来请安的声音,皇后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是娴妃啊,起来吧,天色不早,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娴妃一身鸦青色氅衣,素净极了,身后宫女的手中还捧着一摞子册子:“皇后娘娘今日回宫,臣妾原是要去长春宫请安,顺便交还宫务,不曾想在此处遇见了皇后娘娘,倒是巧了。”
皇后点了点头,笑道:“娴妃倒是不贪权,不过也不用这么着急,就算是明日再来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