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月拼命呼救,直到某一刻,耳边有人叫她的名字--
“宣月。”
“宣月,快醒醒。”
她从遥远又荒芜的梦境里醒来,睁眼一片漆黑,只有一个朦胧的影子俯身贴在面前,隔着很近的距离,双手还摁着她的肩膀。
他在摇她,硬生生把她从噩梦里摇醒。
看见她大口呼吸着,像是重回水底干涸已久的鱼,林长野没有移开放在她双肩上的手,只低声一遍一遍说“是噩梦,没事了,只是个噩梦”
宣月的眼底全是雾气,鼻端充盈着熟悉的味道,眼前的轮廓也是有意无意在心底里勾勒过无数次的影像。
她像孩子一样,下意识张开双臂,一把抱住面前的人,犹如溺水之人抱住水面的浮木。
下一秒,她哽咽出声“别开枪”
林长野猝不及防被那双纤细的手臂环抱住,浑身一僵。
来不及阻止,也并未想过要阻止,那个乱蓬蓬的脑袋一头撞进他胸口,明明力度不大,却像是子弹一样拥有穿破一切壁垒的力量。
砰,她一头撞在他心上。
热泪打湿了他的衣襟,湿乎乎一团晕染开来。
林长野顿了顿,缓慢却有力地环住了那个纤弱的身体,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她比一年前瘦了太多,这样抱在怀里,像是轻飘飘的没有重量,一点也不踏实。
第二个念头才是,他们又过界了,这不是上级与下属之间应有的举动。
可是再多的警觉性也抵不过胸口弥漫开来的热气,兴许是她的眼泪,兴许是他难以抑制的浪潮。
林长野慢慢地意识到,不管受过多少专业训练,哪怕卧底生涯里与人真真切切成为兄弟、出生入死,不可谓没有感情,他都能有所底线,在黑与白之间找到自己的位置。
但他也是人,也有软肋。
他好像唯独对眼前这人的眼泪不具备抵抗力。
他们应当清清白白,界限分明的。
可再多的理智,再多的条条框框也难以阻止他伸手用力地把人揽进怀里,一遍一遍说“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一片昏暗之中,啜泣声逐渐消失,安慰的话也慢慢静止。
直到理智回笼,恐惧消失,宣月才忽然意识到,他们保持着一个暧昧又危险的距离。
她猛地抬头,想从男人的怀里抽身而出,却不料他忽然发力,像是要把她禁锢在这个拥抱里。
又挣了挣,还是没能挣脱。
她又惊又慌,倒是从刚才噩梦带来的恐惧里脱身了,眼下心跳声声,逐渐加快。
直至耳边传来林长野很长很沉重的一声叹息。
他说“我后悔了,宣月。”
“后悔什么”
“后悔把你拉进来。”男人的声音低哑暗沉,带着显而易见的隐忍与克制。
后悔把她拉进这趟浑水,后悔让她以身试险。
没有说出口的剩下半句是,也后悔说要忘记过去,保持距离。
百度搜,最快追,更新最快
又换域名了,原因是被攻击了。旧地址马上关闭,抢先请到点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