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为什么,那种滚烫的灼烧感又出现了。在她伸出食指轻轻触碰时,在她的目光轻飘飘落在他手腕时。
像一星半点的火光落在皮肤上,令人不安。
许是酒意上头,许是收敛太久,想任性妄为一次,他忽然反手握住她。
“不想回家”
宣月下意识点头。
掷地有声的大雨中传来男人低哑暗沉的声音“跟我回家,怕不怕”
他们把车留在了中央公园,一路踏着雨狂奔,浑然不顾溅起一地水花。
宣月大声问“车怎么办”
“扔在那。”
“被人偷了呢”
“谁敢”他嚣张得很平静。
雨像石子一样大颗大颗砸在身上、地上,打破了夜幕的宁静,但她能清晰分辨出他的声音。
转街过巷,雨越下越大。
宣月渐觉乏力,喘着气问“还有多远”
“不远了。”他忽然停下,抬眼看着雨幕后近在咫尺的某栋建筑,伸手一指,“我家。”
那是一个老旧的住宅区,大门外连小区的名字都没有,只有一道逼仄狭窄的铁门。
跑进大门,穿过一片漆黑、灯泡坏掉的楼道,踏上几级台阶,他们停在一楼。
“到了。”
林长野拿出钥匙开门,摁开手边的灯。
跑来的一路上,宣月的脑子里一片嘈杂,闹哄哄的。
分手的第一夜就跟陌生男性回家,也许陆丞并不渣,渣的是她。
妈妈要是知道她这样离经叛道,大概会打断她的腿吧。
认识的第一天就能带她回家,这男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奇怪的是,乱七八糟的念头在灯亮起的一瞬间,悉数消失。
入目所及是间简单的一居室,一张单人床,一张皮沙发,厨房被仅供两人进餐的中岛台隔开。房子小得可怜,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她闻到了空气里草木的味道,像大雨过后潮湿干净的风。
他脱了鞋,赤脚踩在地上,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半旧不新的男士凉拖,蹲下来摆在她面前,“没有新的,将就穿。”
男女体格差异太明显,她踩上去,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鞋,空空荡荡,白净的脚趾都无处安放。
他替她摆好湿漉漉的鞋,立在墙边,从她的角度看去,像是一个匍匐在地的虔诚信徒。
恍惚间,宣月突生错觉,少女时代幻想过无数风花雪月,不是没想过未来某日另一半求婚的场景。
他该高大英俊,沉默温存。
单膝跪地,仰头望她时,眼里会有无边壮阔。
这一幕不知为何,在林长野抬头看她时,与现实重叠。
宣月忽然松手,那只装满酒的袋子咚的一声,沉甸甸坠在地上,袋口滚出几罐啤酒。
林长野微微一顿,下意识伸手去捡,然而手还没触到酒罐,眼前就陷入一片昏暗。
是宣月摁灭了墙上的电灯开关。
适应了光明的眼睛还不习惯这样的黑暗,他们一个站着,一个蹲着,什么也看不见。
直到宣月伸手拉起他,轻声问“你介意我浑身湿漉漉的,没洗澡吗”
男人站起来,个头比她高出不少,在黑暗里顿了顿,才回答道“那要不要一起洗个澡”
作者有话要说宣月:阿sir玩挺野。
林长野:这叫人如其名。
这大概是我写过最率性随意的一对。如今束缚甚多,创作不易,我想在故事里保留一方自由天地,希望大家能宽容以待,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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