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击着礁石,卷起雪白的浪花,断崖之上,风玄殷负手而立,含看着离央“怎么这副神情倒像我欺负了你。”
若是平常,离央便要叫他试试如今底谁能欺负了谁。不过这个候,她却实没有心情应风玄殷的戏谑。
风玄殷见此,不由叹了口气“阿离,能找穗心,原是该开心的事。”
“况今日还是好事成双,你也得以归神位。”
该高兴才是。
当日归藏山上,风玄殷也不曾想离央那样决绝,霄救过她一命,却又取出她体内九霄琴,叫她修为尽失。如此,她便剥离他体内昆吾剑,再还他一命。
那一身红衣,不知灼痛了多少的眼。
风玄殷一日之间,失去了两个至亲之。
这百年间,风玄殷寻找穗心的同,也追寻离央的踪迹,只是两者都无所获,但今日,她们又都他身边。
这已很好了。
而听了他的话后,离央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对上风玄殷的目光。
“对不起。”她说。
如果不是为了她,师姐不违逆霄,也不失了道心,以致为诛杀为祸东海的鲲鹏耗尽修为,变石像。
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吹上断崖,她一身素衣白裙,让风玄殷不由想起玉朝宫旧事。
那倒是快活,有师尊,便是大的担子,也不落他们肩上。
玉朝宫除大师兄容珏外的四名弟子,虽是性情各不相同,相处也还算融洽。逢年过节,也聚一处宴饮。风玄殷还记得,沉渊那个小古板只肯浅酌一口,绝不多饮,只道喝酒误事,他还当谁不知道他不仅酒量差,酒品也不佳。
穗心酒量很好,却也不喜多饮,不过若他劝,她也是愿意陪自己喝上两坛的。
石像化身,虽是于七情上甚是迟钝,风玄殷却知道,她心中念着玉朝宫,念着师尊和他们这些同门。
至于离央那小丫,平日总与那只不学好的三足金乌偷酒喝也就罢了,如今师尊,她竟还敢递了酒盏,让师尊也饮一杯。
他以为师尊定训斥她两句,没想却是接过了酒盏,一口饮下。
小丫便傻起来,两颊泛着红晕。
如今想来,师尊也未必没有动过凡心,或许也因为如此,他才选择斩下自己的情魄,追寻所谓的大道。
他大约也不曾想,失了七情六欲后,他做下了此生最不应该的决定。
而那的风玄殷也不曾想后来,他还是风流不羁的麒麟少君,也是彻彻尾的胆小鬼,他的心上就身边,他却没有胆子向她表心意。
玉朝宫中的梅花开了,灼灼如血,风玄殷屈指,便下了一场雪。雪覆梅上,穗心抬,轻轻了起来。
那样的光,原来再也不有了。
“阿离,你没有做错什么,便不该说对不起。”风玄殷缓缓对她说,“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做错任事。”
一切的误起始于司命算计,若说有错,真正错的是她。
是师尊误将阿离当做琅嬛神尊转世,赐下九霄琴,而非阿离有心相骗。哪怕风玄殷当并不知司命存,他和穗心也不认同霄当即取出离央体内的九霄琴,交还司命。
当情形,霄如此作为,和要离央的命有什么区别。
“我和穗心,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既然我们做了你的师兄师姐,便应该护着你这个师妹。”风玄殷唇边仍旧噙着浅淡意,“即便是师尊,做错了事,也不该盲从,这也是当日他教我们的道理。”
风玄殷说着不由失“如此说来,当日我和穗心所为,本也是遵从师命,不算违逆犯上。”
“而穗心自剖道心,也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