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怀给太后看诊了一段时间,然而每次过来回禀的时候都会强调说她不宜房中之事,需要安神补气,他知道这是臣下有意提醒,便不敢再动她了。
但音音果然睡得一日比一日好些,便是半夜他悄悄环住了她轻啄,也不会如最初一般惊醒。
除了晨起的时候难受些,须得避着她起身,其余倒比从前一日两三回更好些,音音无论是用膳还是说话,都比原先要强,困了便睡,倒也不怕他会不会生气。
他一直那样看着郑玉磬,并不愿意出声打破这样两人独处时的宁静,等到龙吟寺脚下的时候,他才让马车停下来,邀郑玉磬下车,两人一并走上去。
皇帝先一步下了马车,然而郑玉磬却有几分迟疑∶"这里附近这么多车马,皇帝便不怕旁人知道你今日挑
她一向是有些担心这件事的,外面的臣子知道了皇帝与太后之间的荒唐事该怎么办,但是萧明稷看着却并不在乎,反而出言打断了她。
"只要能和音音在一起,我从来不在乎世俗怎么看,"萧明稷站在杌凳之侧,面上是难得的柔和,朝她伸出了一只手,"别说一般的臣子从未见过君王,便是传出去又怎样,只要音音愿意,我便是背上骂名,也会叫你做我堂堂正正的元后。"
他的父亲便是连一个继后的位置都举棋不定,踌躇几回都未曾给她,但是他却不同,他愿意叫音音做他的皇后,只是音音却始终不肯。
其实朝廷经历了一波动荡,更换的臣子也不少,如今能见到皇帝与身旁亲近内侍的臣子并不在多数,而真正亲近的潜邸旧臣,有一部分也知道皇帝是对自己的继母存了隐秘心思,不会出去乱嚼舌根。
而那些只见过皇帝的,还真未必见过郑玉磬,她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车内的美人闻言一笑,吩咐内侍将车帷勾起,自己探身出来。
洁白的狐裘里伸出一只手,并没有放在男子那温热的掌中,反而慵懒地搭住了皇帝的手腕,郑玉磬不等他说完,从机凳上轻轻巧巧地下来了。
"人来人往的,三郎也不必说这些不咸不淡的话,"郑玉磬斜睨了他一眼,似乎人出来以后心情好些,与他说的话也多起来了∶"瞧得出来你确实不大在乎,本来没谁知道咱们的,你再说几句叫人围过来,那真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若是做了萧明稷的皇后,史书如何议论暂且不说,他惯是个得寸进尺的人,做了他的皇后,便会想着叫她生一个皇子来继承皇位,有了皇子又会想着要一个和她模样相似的公主,那么元柏又该怎么办
萧明稷让秦君宜来教导秦王,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单单把这孩子和宁越支出去,好与她寻欢作乐,如今临近除夕,但是在皇帝的授意下课业却反而越来越重,便是当年上皇有意立东宫,也舍不得这样的。
"音音怎么不说是哪个先来提的"
萧明稷有心同她做一对腊月里来游玩的民间夫妻,被她当成内侍一般搭着下车来倒也不恼,只是吩咐人安置车马,自己和郑玉磬还有几个亲近的随从上去。
他其实本来不想叫旁的内侍跟来,但是山路崎岖,下雪之后又有些滑,因此五六里路也得防备她口渴要水,或者想吃块糕点垫一垫,有几个内侍跟着拿些散碎银两总归好些。
尽管皇帝无意暴露自己的身份,然而两人年纪契合,样貌登对,衣衫在一众人里已经是难得的华贵,身侧又有杂役仆人簇拥,小心护持,格外招人眼些。
"三郎倒是变了,从前旁人多看我一眼,你恨不得将人眼珠子都挖了,"郑玉磬想起溧阳长公主那双手骨,还是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如今也有人瞧我,你竟然也能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