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直捧着一颗真心的人收回自己的心后,就该对方患得患失了。
谢九娘道“阿影真的长大了啊。”
乔影漂亮的杏眸弯了弯,道“师父此行前来,一定不是专门给我讲故事,您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徒弟等着呢。”
“原本是重要的,但现在看来,也不算多重要了。”谢九娘道,“我同余明函有些交情,二月那会儿见着他时,他说乔家是京城望族,却让一个垂髫小孩不断孤身前往绥州,定有爹娘失责缘由在。四年前,乔家小儿想要拜师于我,最终没当面开口;两年前,因缘际会下同我弟子相遇相知相交,我那弟子甚至当着乔家二郎的面说过结亲一事。如今,我弟子进京赶考,考中后应该就商量提亲了,因此,他也算我未过门的徒媳。我且劳烦九娘,进京照拂一番乔家小儿。”
谢九娘每说一句,乔影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红上一分,说到最后,谢九娘自个儿也乐了。
她想着,来都来了,那就把自己想说的事情都说完。
谢九娘道“阿影,我且与你说道清楚,你祖父留给你的遗产中,不仅有京中、乃至一些富庶地带的宅子铺面,还有他曾经培养出来的一把手,如今这些人虽年纪大了,但大多都有收徒就像那乔初员。你爹可能说那是他找回来的,其实那都是你祖父留下,是我当时游历到扬州,让他回京照看你的。”
顿了顿,她说“这些人都是各有各的生意和铺面在的,如果你要将其分割一半出去,那些人定然也收不回来了。你可要想好这一点,毕竟,得力手下的培养当真艰难。”
乔影目光中果然带了犹豫。
谢九娘继续道“如今你已经十八,再过两年就到二十,那何公子到时也才十八,读书人晚点成婚不是问题,只要你们心意相通,两年很快就过去了。”
乔影连连摇头“师父,我犹豫,只是因为我在想这些人如何能够全部为似飞所用。他今年才在朝廷中立足,就能有很多得力手下,当然是再好不过。但如若再要推迟两年还不如现在只得一半的手下。”
再好的东西,不能尽快拿到手且用到,那就跟没有这些也毫无区别。
谢九娘默然,在这件事上,没想到乔影一个二九的少年郎倒是看得开。她点了点头,道“你决定就好。那余老家伙教出来的学生,定然不错,今日我抵达京城,也稍微打听了只言片语,便听到不少人说那位何公子年少有为,昨儿个还在乘月书肆的文会上赢了一对大雁回去,指不定要去哪家提亲,让他们打算榜下捉婿的人一通懊恼,只恨此前没早早的同何公子有过交往。”
乔影惊了惊“榜下捉婿”
谢九娘道“可不是当年那余老头也是被抢来抢去的,结果最后他一一婉拒推辞,嘴巴都要急得上火了。”
乔影见师父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他是真没想到,师父居然跟余老也有过交情想到年纪轻轻三元及第的余老挨个道歉婉拒,乔影眼睛又弯了弯。这件事,到时讲给似飞听,他一定感兴趣。
谢九娘到底活了这么多年,见自家徒弟眼冒精光,就大概猜到他在想谁。心里默默感慨一句儿大不中留,起身道“天色已晚,我先回去。我那宅院你一直都派人打扫着,回去住也方便。有事了就派人去找我。”
“现在还劳烦师父挂念徒儿,是徒儿不孝”
谢九娘道“孝什么孝,我同你祖母手帕交,你是她的孙儿,就等于是我的,我挂念你的出嫁事宜是应该的。”
说着就往外走,乔影连忙跟上去送,跑到近前,听到师父喃喃“绥州余明函啊,你一辈子不开情窦,没想到收了个徒弟,倒是早早的定下了婚事。嚯,一把年纪活得还不如个毛头小子。”
乔影“”
他脚步当即止住,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乔影可能做梦都没想到,自家师父已经提早问过了雪点那位何似飞会元的住所,这会儿急着回去并非为了其他,而是打算趁天黑前去瞅一眼那个风光程度比当年余明函更甚的少年,同样,是余明函亲手教出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