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带稍微有点长,垂在少年人修长的手指边,看起来自带风流雅韵。
何似飞刚要进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何兄,何兄,你也来了”叶辰匆忙让门童检查了自己的请帖后,追了上来。
“叶兄。”何似飞认出了他,回身拱手见礼。
叶辰拱手后,走近,将折扇点在另一只手上,笑着道“听闻何公子考完殿试后,于马车前喜不自胜,站定良久后才上车,待明日后,如松很想瞻仰一番何兄的文章。”
这件事被传开来去是何似飞没想到的,但他并没有一点窘态,道“曾闻叶兄文章乃是一绝,在下也颇为期待。”
“对了,方才如松在后面,看到叶兄手上拿到的请帖还是月白色,不知在下可否看准了”两人一道往前走,叶辰开口询问。
何似飞颔首,抬了抬自己的手腕,将缎带颜色展现出来,问“这其中也玄机”
叶辰苦笑,展示了自己没有任何缎带的手腕,道“确实有玄机,乘月书肆的文会向来是以文论算,但好些人并不精通算科,可又想来参加乘月书肆的文会毕竟乘月书肆可是京城三大书肆之一,且唐大学士如今也是内阁之首。如若能跟乘月书肆沾点关系,日后写好了文章,也好登上乘月书肆发行的刊物。”
这个何似飞理解,毕竟现下京城内文人太多,很多乡试的举人来到京城后考不中会试,家里有钱的便会留下继续拜师学习;还有考中了进士的文人,一时半会儿京内没有空缺,暂时在各个衙门学习打杂的也有之;除此以外,还有大把的翰林、六部官员等,更有原本就生在京城、长在京中的公子哥儿
对于这些文人而言,能让自己的文章登上乘月书肆的刊物,算是一大梦想之一。
叶辰见何似飞颔首,继续道“文人墨客如此之多,大家水平也不见得相差多少,能写出奇文自然好,但大多时候,大家写出来的文章水平也都那样因此,能跟乘月书肆的审稿人打好关系,便有助于让自己的文章刊登上去。当然,如果文章能好到像前几日琼笙书肆出版的那两本精编策问的程度,那就是另一个待遇了。说起这本,何兄当真见解深刻,文采卓绝,如松还有些地方不大明白,可否请何兄讲解一二”
何似飞道“何来讲解一说,叶兄有疑惑,问了便是。”
两人讨论片刻,一阵算盘响声传来,乘月书肆的文会也算正式开始。
被小童带着走入主场,何似飞这会儿才意识到叶辰那些话的具体含义。
收到月白色请帖的文人是来参加文会,有辩论资格的,因此,手腕会有缎带做标识。
而收到淡黄色请帖的文人则是来誊抄大家所讲述内容,偶尔给场内参加文会的文人递笔研磨,甚至帮忙计算一些不算太难的题目。
如果说此前在琼笙社的文会上,何似飞只是抱着学习态度过去的话,那么在这场以算科为主题的文会上,何似飞的目的就非常明确,他是为了那对大雁来的
与此同时,乔影拦住了正要往何似飞小院里派人的爹娘,跟他们争执“明日或者后日就要出殿试排名,你们现在派人去他家,你们到底抱的什么心思”
平日里总是婉言相劝的乔母难得沉默了下来。
乔淞远则用手指头点着乔影的额头,怒骂“哪有孩子用这种语气跟爹娘说话的你还记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是谁将你养育这么大的”
乔影冷笑“我就是记得是谁将我养育这么大的,我才用这种语气说话”
乔淞远怒不可遏“你”
乔影道“你们今日安得什么心,别当我不知道我就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今日敢派人出去,宣扬我和何公子的事情,把这件事传出去,那我现在就当场自戕”
说着,他拿出了一把匕首,抵在自己喉口,“祖父曾说过,如果我在二十岁之前,得以嫁给心爱之人,那么他老人家戎马半生的积蓄便是乔家一半我一半。但如果在此之前,我出了什么问题,他老人家的旧部一定会将此银子尽数捐给京外沉塔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