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我脑子都是懵的,我算了那么久的算科题,居然不考我计算”左隔壁的兄台当即接茬。
“真的,按照这个趋势下去,第三场估计就没有算科题目了,前面接近二十日都白看书了,早知道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多练练怎么写策问。”右边的道。
左边的兄台有些奇怪“哥哥为何如此笃定,第三场的算科题目会没有万一第三场有一大半都是算科题目呢”
右边的道“一听你就是第一次考吧,跟我隔壁这位兄台一样,你们俩声音就听起来年轻许多。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三年前考过一次,也是那会儿才知道的情况三场考试中,难度和深度都是逐步递进,这是所有人公认的。但还有一点经常被大家忽略,那便是题目的比重问题。比如第一场,算科题占比一成左右,第二场占比一成的一半,第三场只会比第二场更少,这些大概率是递进关系,算是考官大人们给咱们这些考生的心理暗示。”
这一点何似飞在老师的笔记里看到过,此前同花如锦和邹子浔吃饭,花如锦也提到过一些。
不过,相比于考生们觉得这是考官大人对自己的一些友好的暗示,老师笔记里的意思则是,那是考官们觉得只是出题已经展现不出自己在四书五经上的造诣了,所以要更加细致的体现自己的能力。便是将所有考题难度递进、深度递进,每一项考题的占比同样递进。
这样考生们看到了考卷,刚开始可能没察觉出什么来,但当考生们考完回去,再回味一下三场考试的内容,几乎很快就能想通这点,便会下意识觉得出题的考官大人太厉害了。
我辈楷模
文人嘛,有时候不喜欢明着显摆自己的学问,觉得那样太掉价,要的就是暗中堆砌,让人回味无穷。
左边的兄台一遍道“这样啊,我真的是第一次知道,感谢兄台告知此事。我家那边比较偏僻,我是我们那儿的第一个举人,平时也没人交流这些。”说着,他又感谢了一遍,“多谢哥哥告知啊。”
“不用,咱们身为同窗,我年纪又大些,告知你们一些经验都是应该的。”右边的兄台极为大度。
他越是这么大度,左边的兄台就越是感谢,两人隔着何似飞这间号房,寒暄一阵后,左边号房的兄台忍不住,撑伞进入雨幕中,找右边的兄台,低声交换了彼此姓名。
按理说此刻应该是交换名帖,但大家现在都是只有笔没有纸,只能口头交流。
何似飞在自己的号房内来回走动,做睡前最后的锻炼。
左边那位兄台回去自己号房时,见到何似飞身量这么高,面相看起来年纪又不大,唇上无须,忽然间,他福至心灵的想到了一个人。
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名号琼笙社开年第一宴第一人,何似飞。
根据他从旁人那儿借来的京城小报上所看到的,绥州解元何似飞的外貌和身量描写好像真是这样的。
并且,他还看到过一张旁人画出的何公子的长相图,只不过那些简单的工笔画跟真人最多只能说得上一句神似,这才导致他路过这边许多次,都没意识到自己右边坐得是谁。
这位兄台当下就想同何似飞交换一下名字,到时考完了出去,两人也好称得上一句同窗。
但当他想到这里的时候,自己脚尖已经迈入了自己的号房
他很想退出去,可又拉不下脸,毕竟自己都走过了,再折回去一点都不可能达到不着痕迹的效果。只能先进入自己的号房。
何似飞走热后,又喝了些姜汤,将自己的衣服反穿在身上,随后将剩下的一半木炭放在炭盆中,准备休息。
翌日,便是会试第七日,同时也是第三场考试。
这回考卷中果然没有了算科题,只是在最后多了一张附加考卷。注明,此张考卷不记分数,但若是有考生答完所有考题后还有空余时间,即可尝试算。
何似飞看除了这道附加的考题外,其他两道策问难度和深度明显增大,而且要求的字数也不少。
他这回没有再去先写算科题目,而是先紧着计入分数的科考题目来。毕竟他的目的是考中。
会是最后一日上午,何似飞便将第三场的答卷写好、检查完毕,午间吃了饼子后,还是思考这道附加题目。
这道很明显除了需要逻辑推理外,还有很庞大的计算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