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他可以早些告诉乔影老师知道此事的,但那会儿他可能就抱了欺负的心思,故意瞒着他,想看他紧张无措的样子。
乔影确实是紧张到手脚不知如何安放,但何似飞的这句承认,却代表了一种担当代表他当初对二哥那句口头提问是真心的,并非说说而已。
这个认知几乎在顷刻间就点燃了乔影心头所有蠢蠢欲动蓄势待发的烟花,伴随着嗖嗖的升空声,一个接一个的绽开火树银花。
既然余老先生都知道了此事,那、那这回算不算是见家长
乔影心思正乱着,忽然听到门内传来脚步声,立刻重新直了身子,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好。
隐藏在暗处的乔初员看着大门打开,曾经对自己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余枕苗走向少爷,而自家那飞扬跋扈、嚣张肆意的小少爷在余枕苗面前,乖顺、温驯,神情客气恭谨的说了两句,随后三人进入余府。
乔初员忍不住掩面,他和余枕苗好歹也算认识几十年了,一直以来,都是他稳稳压余枕苗一头,即便是上回他求余枕苗办事,他的语气也完全是不卑不亢,反倒是余枕苗对他一而再再而三赔礼道歉。
可自此以后,自今日以后,他乔初员,要在余枕苗面前,永远的挺不起腰杆儿了
试问,他家少爷都对余枕苗如此客气,他这个仆从,敢继续给余枕苗耍脸色
他乔初员的一世英名啊
乔影自然不知道乔初员作何感想,他跟在余枕苗身后,越往里走,就越紧张。
之前他跟何似飞往余府来,存的心思还是拜访似飞长辈,但当似飞挑明了事实后,那就成了见公婆这心态完全是不一样的。
何似飞低声说“老师早先知道此事,就很想见你。他老人家很好相处,不要怕。”
余枕苗“”少爷啊您说这安慰的话语时,是不是要先打个草稿他可是都记得主人当初吼着让少爷修书去推辞婚约的。
不过,这是余枕苗不知后来余明函同何似飞在书房作诗一事。
自那之后,余明函对自己这弟子的担当、野心和决心又有了新的认识,便随他去了。
审时度势、抓住一切机遇往上爬自然是好的;但那些能看准自己想要什么,并且努力去争得双全法的,又何尝不让人钦佩
余明函就很想看看自家这弟子,日后是如何位极人臣的。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余明函看向乔影时目光是十分和蔼的,甚至在后来乔影敬茶时,他很给面子的将茶水喝了个干净。
余明函笑着问“可用过午膳家中厨子是北地人,饭食应当合你口味。”
刚为了给何似飞面子,吃了个十成饱的乔影“”
但他依然喜出望外道“没吃”
这两个字跟何似飞的“刚吃过”重合在一起。
余明函看看乔影,又看看何似飞。
何似飞也看了看乔影,笑着道“老师,方才学生在县学遇到乔影,带他回家后便煮了一锅饭,他,嗯,方才吃的不少。”
乔影一张脸几乎要憋红。
余明函还是第一回见自家徒弟这么维护人,心中明白,嘴上却道“我问你了吗我问的是乔家儿郎,他既说吃,我便让厨房准备着,你们在外逛一个时辰后再回来吃。”
何似飞立刻并拢双手指端,欠身道“多谢老师。”
乔影也跟着他行礼“多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