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影显然也看到了那正对弈的俩书生,指着那样的小船,问“租那个多少钱”
老伯的官话说得还行“公子好眼光那是咱们渡口最好的船了,一个时辰三百文,从现在开始,包夜的话一两银子。那船上有个小房间,可以供二位歇息,咱们还备有棋子、笔墨纸砚、乐器呢。”
乔影心说谁要包夜啊
然后他就听到何似飞问“还能包夜夜宿船上么”
“当然咱们船上有被褥席子等寝具,就是不能洗澡,其他都成。”
何似飞转头对知何兄道“从前只在诗赋中见有同至交好友秉烛夜谈,今日我着实不舍,不知知何兄可愿同我夜谈”
乔影听到何似飞那句不舍,本就一直发酸的心头骤然一紧,眼泪都快下来。
他遽然想起自己同似飞相见的第一日,这人便对自己疏离又冷淡,当时他知道那个用银针射马的人是自己,却还一直不闻不问,即便见面也不过问自己姓名,可见着实不是一个容易热络的性子。
可就是这样的似飞,此刻却对自己说着实不舍。
乔影完全不去想什么授受不亲,颔首答应。他已经不能再开口,不然定然是一嗓子哭腔。
于是两人在渡口附近走了一圈后,用了些饭食,又买了不少零嘴、甜糕、果子,甚至还有半只烧鸡,上船时已过了酉时,日头逐渐西落,铺洒在江面上一片橙红。
透过船上窗棂的格子看日落,愈发有味道。
船家给船头挂上两串灯笼,里面燃的是油灯,火光熹微。
乔影还惦记着何似飞说的那几句家乡话,上了船便询问他。
何似飞不答,只是抓了只崭新的竹笛,胡乱吹气。他这人不懂乐理,没学过乐器,只是因为见过别人吹,所以学习能力很强的把姿势做的非常到位,腮帮子也鼓了起来,可压根就没吹响。
乔影起初还以为他要吹出长相思这等曲子,后来见这人吹了半天都不见响,不禁笑出声来。
何似飞这时也不见不好意思,道“这玩意儿真难吹。”
“我试试。”乔影道。
何似飞将笛子递给他。
乔影将其抵在唇边,尝试着抿唇吹了一下,一段清亮的笛声响起,不料片刻后也哑了。
何似飞却没笑话他,只是在一边吃着烧鸡,一边认真的看他。
乔影倒是自己羞赧起来“我学的是萧,对竹笛涉猎不多。”
何似飞回身看了看船内的乐器“没有萧,不过,两年后我去京城想听知何兄吹箫,可否”
乔影点头,答应道“好。”
何似飞笑着“一言为定。”
乔影“一言为定。”
随着两人将零嘴糕点吃的差不多,夜色渐渐笼罩开来,月亮亮了起来,给远处群山镀了层银亮雪白的纱衣。
同时也将月下的晏知何,照得如同玉人。
何似飞翻出笔墨,挥毫落纸
「漱冰濯雪,眇视万里一毫端。」
「回首三山何处,闻道群仙笑我,要我欲俱还。」
「挥手觅知何,翳凤更骖鸾。」「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