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笑意板起脸,说“但你看这本太守全集的诗词歌赋部分,那文采十几岁的小童都比这写得婉转。此前我还听说他不大爱那种诗文特别出挑的学生,似飞贤弟你就估摸着办吧”
何似飞眉尖挑了挑,原本微微下垂的眼帘稍稍抬起,少年人锐气尽显“这样啊”
光是看着少年人这张脸,乔影就没辙,他甚至抬手掐了掐似飞贤弟的脸,自己拆自己的台“不用估摸,就好好写诗,诗文可是读书人的面子。”
乔影其实还想说他二哥如今这诗文跟年轻时挂在书房里的完全无甚区别,十多年来文采都毫无长进,可见有人是天生不适合作诗的。
想到半途,才发现自己指尖有一阵微凉的触感,乔影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捏过了似飞贤弟的脸。
啊这
乔影呆呆地抬眸看向何似飞。
何似飞见他又这么一错不错的看自个儿,心道不会捏上瘾了吧,还要再捏一遍
虽说被捏脸也没什么感觉,但好像、据说,男人的脸不能随便捏,头不能随便摸
知何兄这是觉得他方才量身高时不小心摸到了他的头,所以他暗暗憋着劲儿来捏自己脸
乔影这双手,拿鞭子抽过男人,用银针绊倒过男人,还拿笔杆子给人画过大王八,唯独没捏过男子的脸
他不说话,何似飞自然也没开口。
沉默片刻口,乔影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同何似飞就乔博臣太守全集中的某个点开始辩论起来,直至日头偏西,该到用晚膳的时间。
两人很默契的假装没发生过什么,各回各家,约定明日依旧在书肆见。
何似飞不可避免的在书肆大堂处见到了等候晏知何的乔初员,他还是下意识觉得此人背影眼熟。
看着他跟在知何兄身后出书肆大门,何似飞忽然想到两年前,他在麦家木雕一楼大堂里,就是看到赵麦掌柜将此人送出店里,就是这个背影,就是这个拐弯的动作
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之余,何似飞满脑子都是讶异如果说他没认错的话,那此人就是给知何兄买木雕的
赵掌柜说此人是京中贵客,知何兄也说自己来自京城;
上月此人想买一树海棠木雕,何似飞最后给了一幅牡丹图,此人说要隔段时间再给回复,当时何似飞还在想对方怕不是要送信去京城,他这个着急用钱的只能去当铺当掉木雕来赚钱了,却不料短短几日后对方就爽快的付了银子。这么短的时间,给京城飞鸽传书都来不及。但如果说此人的主人,也就是知何兄当时在罗织府的话,那就完全能解释得通了。
这样的话,此人为何要买一树海棠木雕,也完全有了解释,因为当时他们共游熙园,里面种得全是海棠树。
这些点让何似飞茅塞顿开,此前的所有纠结都有了答案。
这个答案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不是他以前所猜测的什么跟某个木雕大师撞了风格。
但让何似飞诧异的是,知何兄怎么会就认定了他所雕刻的小玩意儿
从他手生时雕刻的十二生肖,到后来的东阳木雕,每年一个,对方都出高价买走。
“这个答案自然只有知何兄才晓得。”何似飞暗道一句,转而他想到什么,又自言自语了句,“感情我这三年来花的钱,都是赚知何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