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飞逐一在每张考卷上填写自己姓名籍贯和年龄,这才开始答卷。
他方才将试卷检查了一遍,哪个空处填写什么心里有数,但为了确保准确率,在每一题落笔前,他还是在心里先过了一遍。
考卷太多,何似飞写了两张后,将其晾在自己左手边的空处,随即搁下笔重新磨墨。
何似飞就这么两张两张的写,速度不快不慢,确保每个字都是准确无误的。
写到第十张时,何似飞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换炭盆,但他这会儿已经沉浸在答题中,微微岔神后立刻专心写自己的答卷。
等到二十张全部写完,何似飞才回过神来,一种满足又放松的感觉自心底油然而生。这会儿,他才好像听到周围有人在研磨、有人在翻答卷,整个大棚内开始重新充满人气儿。
何似飞知道自己方才那种状态,一般是极其专注的时候,才会感知不到外界的存在,仿佛只有笔尖的字需要自己去写。
一般这时候,他的字都会写的极为漂亮。
何似飞从后面朝前检查,果然,字迹是真的非常工整漂亮。
前面几张答卷上的字当然也很好,毕竟是何似飞练了两辈子的柳体。
因为这只是县试,何似飞便没有用他苦练了一年零七个月的馆阁体馆阁体只是给皇帝和内阁大臣看的。
何似飞检查了两遍后,腹中已经饥饿难耐。
他不敢回头看天光,便不知道这会儿是什么时辰了,不过他确实从丑时到现在一口水没喝,一口馒头也没吃了。
再一次听到那解手的声音,伴随着还有点味道后,何似飞对自己斜前方的教谕举起了手。
教谕同时举手,学政大人看到后,从前台走下来。
这会儿还不到午时,学政以为他要去茅坑解手县试时虽然规定了不能大解,只能小解。但若是真的憋不住,还是可以举手示意的。只是这么一来,答卷得先上交到学政那儿,并且学政大人会在答卷上盖一个黑色的屎戳子,意为此人考县试时憋不住,出去大解了。
一般看到屎戳子,评卷人便不会批改,除非这一届县试考生真的找不到出挑的,不然有屎戳子的答卷必定要名落孙山。
“作何”学政大人低声问。
何似飞“大人,学生交卷。”
学政错愕了一下,然后将何似飞的答卷和草纸都收起来,他走后,教谕小心的拿起何似飞的帽子。同时,一位可能是守在门口的衙役听到动静,过来看着何似飞收拾好书篮,随后带他出了考场。
走出门后,何似飞抬头一看,才发现现在可能还不到午时。
早晨排队的大院内安安静静,只站了不少衙役,一点人声都没有。
衙役带着何似飞沿原路返回,直至出了县衙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