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没有”陈云尚哈哈大笑,对旁边的高成安说,“就是因为他记性还行,对主人家事情分外上心,我才一直留着他。”
何似飞掩好门后跟上,就听到陈云尚这么一句,他微微皱眉,眼尾余光瞥见陈云尚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却也什么都没说,回屋继续雕刻去了。
他今天并没有起手雕刻十二生肖,仅仅是一刀一刀的将木材表面削平整。
这算是雕刻木材的基本功,上手简单,但那仅仅针对个头大、材质佳的木材。像何似飞手上这么小的木件来说,打磨甚至比雕刻更难。需执刀人身负高超技艺才可。
何似飞也知道这么做就是自己在给自己增加难度。
但说实在的,他上辈子毕竟是末世,能上手雕刻的木材更加紧缺。于是他老师就让他用边角料,如此雕刻,锻炼技艺。
当年的何似飞以为这只是基本功他还看见书本上写一般人可在半月内掌握基本功。而他当时已经过了半月,还是雕刻不好,于是卯足了劲儿,潜心雕刻,居然在开始学习雕刻第两个月的时候,掌握了削小木块的手艺。把他老师惊得不轻。
上辈子的条件何其艰苦,何似飞都坚持下来。这辈子只不过从头再来,他对未来有的是信心。
何似飞正是通过这种方法来熟悉锉刀,并且锻炼自己的手感。只有将手感锻炼上来,雕刻出来的线条才能流畅,看得人赏心悦目。
不过,何似飞也没雕刻太久,他们回来那会儿日头已经偏西了,他拿刀不过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屋内便暗下来。这样的环境不适合再用眼。何似飞觉得这时代应该还没造出来后世的眼镜,他可千万不能小小年纪就把眼睛给弄近视了。况且,如果日后他真的有机会考科举、走仕途的话,用眼的地方多了去了,一定得保护好视力。
何似飞放下锉刀,将打磨好的木块用布巾包起来放在床头,其他的粗粝废料则堆在窗台。随后起身清扫地上的木屑。
将屋子重新收拾好,何似飞出门去打了两桶水,一桶供高成安与陈云尚洗漱用,另一桶则是他和陈竹的。
陈竹方才在陈云尚屋里伺候,出来时见何似飞打好了水,忙说“打水这种重活儿,交给我就好,你年纪还小,小心累得不长个儿。”
何似飞“”
他虽然不在乎相貌,但对身高是非常上心的。此前在上河村,他每隔几个月都要在墙上划出痕迹,来记录自己的身高。他这辈子有健全的双腿,自然也希望长高点,更能凸显出气度来。
何似飞感觉陈竹一句话戳到了自己的软肋,洗漱完后赶紧上床睡觉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睡眠充足也是发育的关键所在。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何似飞的房门就被陈竹敲响。
这里毕竟是县城,不是自己睡了四年的土屋,何似飞睡得挺浅,陈竹刚敲第二声,他就起来了。
房门打开,屋外露水与泥土混杂的气息扑进鼻腔,何似飞听到陈竹说“似飞快起来,还有半个时辰少爷们就该去学堂了,咱们得叫少爷起来。”
何似飞赶紧应声,回到窗边将草鞋系好,理了理衣领,去叫高成安起来。
高成安见他端着脸盆进来,笑着接过,并不用他伺候,说“陈夫子定的这个时间太早了,难为你现在就得起,我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怎么都睡不够,早上得三番五次的叫才能醒来。”
何似飞在桌案边点了蜡烛,帮高成安收拾他的书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