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奉心头泛起一阵阵胆寒“今日白日那个医馆的鳏夫来说,见过一个恐是外地的女子。”
这话一落,几乎所有人都朝他看来。忙里抽空喝茶的都搁下了茶杯,纷纷停住了交谈。
侍奉是个喜欢在大人跟前讨巧的,实在是这画像太漂亮了,他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自然而然就联想到白日那鳏夫说的话。
毕竟他们县这般穷苦,连官吏都比别的地方少,他是大人跟前的侍奉,同样也是衙门里的小吏,今日白日他可也在场。
也不管是不是这人,大人找人找的这般着急,自己如今提起来这事,至少显得自己办事认真对待了。
钱守清一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般好运,便是连那群豹骑卫也觉得不会如此凑巧,叫他们这般就撞上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带路”
钱县令也不敢耽搁,就催促着人去医馆那处细细询问。
馆主反复看了几遍玉照的画像,模凌两可说道:“这画像中的女子姿容不俗,我昨日见到的那位容貌倒是没这般不过也说不准,那女子脸上糟了冻,看不真切。不过大人可以往这附近客栈搜查一番”
这话哪用他说
豹骑卫早早就将附近客栈搜藏了一遍。
结果都搜了个空,有家客栈的小厮说见过这么两人,那家夫人还生了重疾,卧床不起。连药都是男子委托他们出去买回来煎的,倒是和馆主的说辞八九不离十。
客栈小厮颇有些受惊,只以为这二人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所有才惊动了京城来的大官来此地追捕。
“大人明鉴那对夫妻今早平旦十分走的,走了才不到两个时辰,您们便来了。”
平旦时分那不正是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骑马入云县的时间
一直被要求跟随的馆主见事情越发不妙,能出动京城的人,想必是个大人物。
本来他想不告诉他人的,私自留下这个价值昂贵之物,也算是给那女子报信得的好处,日后真差钱了,当了少说也能当十几两银子。
如今看来是不能了,一看就是大麻烦事。
连忙将自己小儿手中当玻璃球把玩的玩意儿抢了过来,奉给几位大人掌眼“瞧我忙着把这事儿忙活忘了,那女子还送了一个小玩意儿给我家孩子玩儿,众位大人瞧上一瞧,这珠子做的看着也挺好看的”
都统接过,仔细一打量,上边并无特别印迹,来回翻看了两圈,脸色越看越沉。
一旁的钱县令在旁边多嘴“哎呦,这东西一看就价值连城,你竟然敢瞒着现在才上报一定是想自己拿了去”
“这可真是冤枉,谁曾想是这种大事原以为只是个拐卖妇女罢了,再说小人早上还去报官的,衙门的那些大人,一个个都不信小人说的话”
钱县令黑着脸叫他闭嘴。
豹骑营都统如今没心情理会这些事儿,面色微变,朝着身后几人招手“你两过来看看,这物件是不是说的那个”
这耳珰一无印记,二非宫廷之物,可宫中随着画像一块儿传给他们的还有一个画册,画册上三十六页,都是与贵人相关之物。
几人依次接过手里多看两眼,有人忧心忡忡道“我看着像,宫中都说是粉琉璃的这是不是粉琉璃”
“此事不容耽搁立刻飞鸽传书传往禁中”
那京中带来的信鸽腿上绑着一张字条,再往其上郑重其事的绑上物证,临放飞前几人都好生做了一番祷告,这才手持信鸽一拥而上。
雪白信鸽飞入蔚蓝天际,不一会儿一点白便消失在空中无影无踪。
皇都。
又是一夜的惊雷骤雨,这年春日的雨水比往年整年的都要多。
坤宁宫之中,这里的一切都保留着原先的布置。
帘幔层层叠叠垂落,水晶珠玉帘,四角香炉焚着迦南香,一排窗楹蒙着青绮窗纱,上头缀着玉铃铛。
一看便是小娘子闺房的布置。
彩锦织丝床垫,绣着鸳鸯交颈的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