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生后便没了母亲,更从未得到过父爱,所以她总是卑微的想要抓住生命中所有的光线。
玉照忍不住咬住了唇瓣,虚扶着门框,面色有些泛白“是雪柳为何我对待她不薄”
顾升端坐在榻上,平静无波的音调“叛主就是叛主了,还有什么为何”
上辈子便是雪柳叛主,这辈子被人重金贿赂,果真还是如此。
什么忠心的丫鬟不过是没有机会叫她背叛而已,不过是生性不知满足罢了
只要重金开道,有几人能忍得住诱惑的
玉照只觉得浑身升起冷意来,她呼吸一滞,整个人透出一丝疲惫来。
顾升道“叫她穿上了你的衣服,给你当了替死鬼,这惩罚如何”
玉照伤在心里,又伤又恼,冷冽笑起来,她从不愿意将自己的软弱留给仇人,她竖起全身的刺对准着顾升“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上苍派来帮我惩罚丫鬟的不成我的一切苦难都是你给的,你比雪柳更叫我恶心”
顾升却并不生气。
他云淡风轻的说“你方才说有话问我”
玉照如今也不怵,睁着一双明眸,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你那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窗外飘洒着纷纷扬扬的白雪,甚至分不清是白日还是黑夜。
顾升回望起玉照的眼眸。
并无半分被聊到这个话题的仓皇无措,带着几丝轻笑“宝儿,我知道你也与我一样,你知道些什么对吗”
不然她不会一回京城就对自己避如蛇蝎。
从头开始算起,这一世的一切开始都和以前没有区别,真正的区别就是在宝儿入京之后。
有关宝儿的记忆,他余生中反复回忆的一切,怎么也不至于记忆出了差错。
他记得,宝儿并不得他母亲喜欢,甚至宝儿初初入京,两府的人更是未曾安排他们见过面。
可缘分这东西来的奇妙,他们还是遇见了。
玉照却也不急着否认,故作轻描淡写地问他“你说我们成婚四年之后呢”
顾升狐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最不能理解的是,若宝儿与自己一般,为何又是一副什么都不清楚的模样
玉照抿唇,呼吸有些急促,难耐说道“我想听听,你是不是诈我的。我确实知道一些,不过和你所说的区别太大,我只知道你把我送给了道长。”
顾升面容上聚起一片苍白,高大挺拔的身材摇摇欲坠。
他无力地想伸手触碰玉照的脸颊,却被她害怕的扭开,亲眼见着才对他升起的那么一丝正常表情又变成了厌恶。
他手足无措、嗓音发涩,却只能无奈的反复解释一句话“我没有真的没有”
玉照说着竟然忘了一路以来的害怕,眉眼间起了缱绻柔和,足以将顾升逼疯的柔和,她浑然不觉真心实意感谢他“顾升,谢谢你啊,我纵然不知你我过往,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将自己的妻子送给别人我还是要谢谢你的,没有你我说不定遇不到他”
梦中的自己,人生最开心的事儿就是和道长在一起了,纵然她时日无多,纵然她日日离不开汤药,她也是欢愉的。
那些欢愉做不了假,管它有什么缘由,玉照只知道自己心里的感受才是准的。
顾升额头青经涌现,听了这话只觉得浑身气血翻涌,被他死死压住,他闭目片刻,缓缓道“道长他是个什么道长造的杀孽多了,装模作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