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寒冬,屋外头飘零起片片雪花儿,点缀的这片皇城屋檐角落,四下都染上了白。
顾升原去查案,武台一案牵扯甚广,京都世名门被牵扯进去的不知凡几。他一路查案偷上了船梁,不知怎么的便摔下了河,好在顾升会泅水,在冰水泡了好一会儿,自己游了上来。
外边儿风雪交加,到底体力强悍年轻的郎君,泡了许久浑身湿透的爬上岸,发起了烧,自己回府喝了些药,第二日清晨烧便退了。
这算保住了一条命。
江氏带顾莹莹日日烧香念佛不断,没间来他床前哭,顾升能安心养病。
由于这次生病,顾升不再如往日一般逞能,这次因公受伤,官署给了他半月的假,他便成日躺在床上,闲来无或翻看籍,或招了几个同僚好友来中聊儿,倒乐的自在。
不过因这次受伤的儿,倒叫他那压了许久的官职下来了。
年仅二十有二,凭自身本官拜正五品少卿,世间少见。
玉嫣仍日日与顾莹莹通信,自然立刻得了这个消息。
她坐在软榻上,看绣的乱糟糟一团辨不清什么的绣品,丢了手针线,彻底安静下来,眼眸深沉的如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
顾莹莹父亲早逝,母亲更一个排不上名号的地方小户,她都能许配给京城侯府的公子。
她哥哥顾升如今更厉害,身上有国公之位,更凭本坐上了少卿的位置。
细数起来,自己一块儿长大的这些兄弟姐妹、好友,以往她瞧不上的那些表姐妹,瞧不上她只能嫁给嫡次子,或嫁给没有爵位可承的世公子。如今竟然都比自己嫁的好。
各个眼见日后在京都荣华富贵,长姐更受天下万民供养,自己却要老在青州,一辈子再回不来。
玉嫣朝空荡荡的房内干笑了两声。
贴身侍女春鹃自了解这个二姑娘,顿便提起了胆子,不敢往跟前凑。
偏偏二姑娘叫住了她。
“春鹃,我要府一趟,你留,千万不能叫旁人发现我去了,不然我可绕不过你”
如今后宅她活得像一个隐形人,只往老太太院子请安罢了,她朝老太太哭过许多次,闹腾过,各种不愿嫁。
如今老太太都厌烦了她,叫她院子待绣嫁品,无不用日日去请安。
玉嫣知道,这彻底延厌弃了她。
如此好,便一日不回府邸,不会有人发现。
“姑娘您要去哪儿啊不该给门房报上一下”
春鹃提胆子,不敢劝阻她,但若叫府上老夫人知晓自己知情不报,只怕自己不要脱一层皮。
玉嫣没空搭她,随收拾了一下,拆了头上耳上的饰品,换了件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半新不旧的衣衫,临前威胁一般看了一眼春鹃。
偷偷往魏国公府去。
“老夫人,承恩公府的二姑娘过来府门前,说跟大姑娘早先约了的。”
江氏正喝药,听了这话吓了一跳,连忙差人去把顾莹莹喊来,问不有这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