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陛下对他长女那番维护的模样,他如今哪敢责骂长女半个字
他这些年公事繁忙,顾不得内宅琐事,至亲姐妹两人竟然反目成仇互相憎恨怨怼。
一大家子,斗成这般乌烟瘴气
成侯轻阖眼皮,朝着门房沉声道“半点事都办不牢靠,立即把二姑娘带下去看着,若一日这般疯癫模样,就一日不放出来”
老夫人手上煽动的扇子停了下来,唏嘘了一口气,又对玉照说“林氏的事,府里都被瞒在鼓里,如今知道了定不会叫你受委屈。只是如今这关头,再如何也不便深究,便先禁足了她,叫她去她院里待着,等尘埃落定自然会严惩她的,可好”
成侯眼眸动了动,朝玉照看过来。
玉照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记着这话,可府里也别打着主意以为随着时日推移她会忘了这事儿。
“那便劳烦父亲、祖母记着这事儿了”
翌日一早,旭日初升,禁庭宫门内开,由禁军开道,大监李近麟奉圣旨穿过神武大街,往安仁坊内行进。
天子脚下的百姓到底是见过世面,立即有数千百姓远远看着,更有呼儿唤女者数百人,百姓速度比猎狗都快,不过片刻功夫,安仁坊内围得水泄不通,便是有其他公侯府邸,也有好事贵族子弟与人群混杂在一处,伸长了脖子张望。
“是信安侯府”有人立刻认出了内侍进入的府邸
侯府早早派人盯着,见此派了小厮一路小跑,喘着粗气往各房通传“宫中圣旨到了,宫中圣旨到了”
各房的老爷夫人昨日心中也有了底,早早备了起来,今日倒是不像昨日那般匆忙。
一群女眷匆匆换了命妇服往前院接旨。
便是连昨日就消失不见了的林氏,今日也一身命妇服装出现在了女眷之列。
林氏看玉照的眼光畏惧,躲躲闪闪,如今倒是不再像从前那般沉稳,处变不惊。
左右两边各有一名老仆搀扶着她,却不是继母往日身边的人。
玉照便也明了,今日无论如何侯夫人都得在场,不仅如此,日后,至少在她入宫前,林氏都要坐稳这个位置。
总不能圣旨才下,她的继母便遭和离、休弃,皇城不出片刻所有人便会津津乐道,说她纵着恩宠得意忘形,逼迫继母。
到时候打的恐怕不是继母的脸面,而是她自己的脸面。
眼不见为净,玉照倒也不在乎这些时日,她如今盼着外祖母早日入京,还有舅舅。
玉照觉得,她已经没有脸面去面对即将回来的舅舅了。
她不敢面对的,那便只能交给道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