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照一时半会,全身冰凉。
她什么都不管了,只扯着江都王的袖子,稀里糊涂地还在那个梦里一般,问他“舅舅,你可认识含章含章是谁”
江都王没听清,只以为她是在掩盖“别跟我扯其他的,我问你的话,今日你必须给我交代清楚了听说你日日往紫阳观跑,侍女护卫都不带,你是不是看上了哪个小子,不敢说你放心,舅舅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要是那小子可靠”
说到这里,江都王一怔,整个人一震。
“你说谁”
含章可贞,以时发也。或从王事,无成有终。
舅舅与陛下熟识,自然是知道的。
江都王眼中升起严肃来,盯着她一字一句,不似以往吓唬她时刻意的板脸“你怎么会知晓陛下的名讳”
玉照听了眼中发白,浑身上下都止不住颤抖了起来。
果然如此。
她只觉得自己人世甚是艰辛,辛辛苦苦以为躲避了噩梦,却一头栽了进去。
为何为何这般捉弄人
她是不是躲不开那个梦境了她是不是要死了
“我闯祸了,我闯大祸了”
她早该知道道长的身份不简单。
道长用的墨是松香墨,他身上香味好闻,是因为熏的是瑞龙脑、明庭香,送她的小玩意儿都是极难一见浑身一色的碧玉,甚至连玉扳指上都有龙纹。
每逢双日,早上总是不在,往往都是午间才能归来。
天子可不就是每逢双日才坐朝的吗
如今想来,条条道道,如此明了,怕是自己一直瞎了眼聋了耳,一厢情愿被蒙在了鼓里,不愿意想太多,总觉得他无论是谁都阻碍不住自己的爱意,是谁都不重要。
她活的像个傻子一般。
他呢他为何也一直不说他为何一直都在哄骗自己
把自己当傻子般玩耍,日日看她为了他的普通身份操心,看她愁眉苦脸,看她不敢告诉家人,看她自以为是的以为真哄骗到了他。
道长、不,圣上,圣上一定觉得耍她很好玩吧
他是要把所有的苦难都留给自己一人面对,自己在身后逗乐吗
玉照彻底凉了心下来。
她拿袖口擦干净眼泪鼻涕,“我不想留在这里了,我不想回侯府了,这里全是凉薄的人,全是没有情感的人,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