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不问魁首是谁,却问败者。只因为射柳规定,射不中的失败者,必须脱掉衣服以此作为惩罚。
重华长公主不想回安王这个问题“今年端午陛下上场亲射。”
重华长公主与赵玄这个性子古怪的弟弟交情浅薄,但心中对赵玄却是深有敬佩,更不敢放肆“魁首实至名归,二十箭无一偏差,箭箭中的。”
陛下下场赢得了魁首,可人却没见着了,据说有人看见他策马出了宫。
安王对着这个兄长,更是胆怯,连忙恭维道“陛下射技,这些年也没落下啊。”
梁王凉飕飕笑了两声“十八弟那是要是在怕是要失望了,往年好歹还能看看一身花白肥肉做乐子,以后便不能了,陛下觉得此规矩不雅,禁止输者脱衣做惩罚。”
安王听了面色难看,却不敢说一句对陛下的不敬。
太后骂起了梁王“你当着一群孩子的面乱说什么”
几个孩子人小鬼大,有什么是不懂的都捂着嘴笑。
重华长公主见殿中都是她的亲人,也没什么顾忌,忍不住探问道“听闻陛下这段时日频频出宫,甚至还免了两次朝,母后,传闻可曾属实”
宫中管禁极严,外界探听不到任何陛下的消息,重华长公主想要打听陛下近况,还得特意进宫来问太后。
听及此,满殿的王子皇孙都不免支起耳朵仔细听着。
太后的笑容微顿,神色肃静,对此漠不关心道“怕是去静修去了,陛下是个潜心修道的。”
这话不仅是在场众人,便是太后自己都不信。
外人不知,这群人谁不知陛下是为了治头疾
正说着,外边内侍进来通传,说是陛下来了。
赵玄未曾更换衣裳,束冠,一身帝王常服,佩九环带、六合靴,昂步走来,梁王安王两人不敢与之对视。
太后见到天子,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劳烦陛下有心,记得今日你十八弟入宫来看哀家。”
赵玄叫起了众人,今日倒是十分温和,众人见状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对着几人说道“在太后这儿,无须注重繁文缛节,如寻常人家兄弟姐妹相处即可。”
天子这般说是礼让,臣子自然不能当真,真失了分寸,安王顺着太后的话,招呼着几个没见过皇帝的儿女“快上前去给皇伯父请安。”
要说安王没有其它心思,那是绝不可能。可他早些年吓破了胆,如今升不起旁的念头来,这回回来倒也是一心一意给太后看看未见过的孙子孙女,至于其他的念头,多是妻子母亲的意思,他也只能照做。
如今才见了皇兄,他就有几分怕了,掺和那事做什么
惹得陛下心中怀疑,未免得不偿失。
太后今日对皇帝的到来十分满意,不禁也笑道“你这个做伯父的还未曾见过你十八弟的孩子,皇帝今日可不要舍不得,每个晚辈都该给份见面礼了,你那私库,往年只进不出,如今里头的好东西怕是塞不下了,叫你那几个侄儿侄女去给你折腾些出来。”
一群天潢贵胄,如何也不会眼浅到缺了物件玩意儿,多不过是太后故意拉近他们的场面话。
几个亲王公主对着赵玄多有放不开,底下的最小的,却是不怕的,凑到皇帝身边就要讨要赏赐,赵玄面上不显,甚至十分和蔼,仿佛真的很喜欢孩子般,朝着李近麟道“快带他们下去,开了私库叫他们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