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就这样将自己的孙子扔在这里,用作看门人
霍雷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最后,他艰难地说∶"不、不抱歉,教授,我不能放你们进去。''"
侦探乔恩饶有兴致地问∶"但是,你心知肚明,他们正在做什么,不是吗那并非什么好事,即便如此,你还要拦着我们"
霍雷肖面无人色,却说∶"我不能让你们进去。这是爷告诉我的事情。"
他显然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甚至自己也十分恐惧和紧张。但是,他仍旧坚持着,始终听从他的长辈的嘱咐。
西列斯陡然想到什么家学渊源,是不是他早该在看见霍雷肖的那一刻就明白过来的,这个学生,同样是,或者说,不自知地成为了布朗卡尼的信徒。
他坚定、自持、自我约束,活在自己为自己限定的一套规则里。西列斯不能说这样的生活方式和人生信条有什么错,至少平日里不会出什么问题。
可是,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他便实在感到遗憾。
西列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霍雷肖。"
"教授。"霍雷肖目光愧疚,,但是动作坚定,始终站在后厨那扇精致的门前,一动不动,如同一个忠诚的守卫。
西列斯一言不发,单手打开了口袋里窒息药水的瓶盖,然后直接泼在了霍雷肖的手背上。
霍雷肖惊异地望着西列斯,又困惑地望了望自己手背上的液体。大概隔了一两秒,他突然呃了一声,面色痛苦地摸着自己的脖子,不安地瞧着西列斯。
西列斯对乔恩说∶"把他打晕。"
乔恩依言行事,伸手一掌劈在霍雷肖的后脖颈,却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明明你都已经让你的学生遭遇了这种痛苦。"
西列斯伸手接过晕倒的霍雷肖。昏迷之后,他的呼吸看起来已经恢复了。西列斯便轻轻松了一口气,将他放到了一旁。
西列斯瞥了乔恩一眼,冷淡地说∶"因为我并不知道怎么把人打晕。"
乔恩顿时一噎,嘟囔了一句什么。
西列斯心想,难道不知道怎么把人打晕很不正常吗他当然不知道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握住了那精致的铜雕门把手,然后说∶"我开门了。
乔恩深吸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指,说∶"开吧。"
西列斯毫不犹豫,将门把手压下,顿了顿,然后猛地推开。
一阵浓郁的肉香顿时弥漫在他们的鼻端。可当他们仔细瞧见门内的场景之后,那肉香就骤然成了催命符一样的东西。
那可怕的场景令西列斯后背一阵发凉。
皇宫中的厨房当然也是极为宽阔漂亮的,光线明亮、灶台整洁。
一半的厨师忙忙碌碌,继续为客人们准备着美味佳肴,并且时不时将餐盘递给一旁等待着的侍从他们对另外一半空间发生的事情仿佛熟视无睹。
那是极为血腥和可怕的一幕。
一旁堆积着无数尸体,而有人正进行着刻板地行动,将那些尸体一具一具放进绞肉机。绞肉机轰鸣作响,人体进入,肉沫离开。
有一台绞肉机正倒在那儿,爱德华贝洛站在那儿,颤抖着,似乎正是他使用某种办法推倒了这台绞肉机。这或许就是他们听见的那声巨大的轰响的来源。
更远处一些,血和肉和骨,和康斯特公国的公爵币,正混杂在一起,共同汇聚成一座肉山。天花板上贴着那张奇怪的、带着厨师帽的男人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