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以后再次醒来时,他眼神迷离地望着湛蓝的天空,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意识渐渐清醒,之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染漓猛的瞪圆了眸子,撑着地面坐起来,警惕的环顾着四周。
他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岸边。
他低头去看身上的衣服,十分干燥,没有一丝落水过的痕迹。
这怎么可能呢
染漓想起不见踪影的顾奕辰和秦牧南,立刻爬了起来,焦急地在岸边徘徊,一直不停地呼唤他们的名字。
只可惜迟迟没有得到应答。
染漓等到太阳西斜,暮色将近,他心中的期盼一点一点减少,他明白,河流那么湍急,顾奕辰和秦牧南毫无防备的掉下去极有可能遇到不测。
但他潜意识里不相信这点。
顾奕辰和秦牧南都是十分厉害的人,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死掉,而且若不是他们,那又是谁将他救到了岸边呢
染漓经历了这几天的波折,又不断的呼唤着顾奕辰和秦牧南,嗓子已经哑了,隐隐有种刺痛感,像是被太阳晒到干涸的土地。
没有见到顾奕辰或秦牧南之前,染漓不想离开。
天边收进了最后一道余光,夜幕彻底按下去,周围一片漆黑,只能凭借着皎洁的月光勉强视物。
黑暗是天然的保护色,容易藏匿危险的事物,染漓哆哆嗦嗦的抱着手臂,胆战心惊地望着四周,生怕会有东西突然扑上来。
他明白自己不能再在河边等下去了。
河流在夜晚变成了黑暗的沉默野兽,水面平静,脉脉流淌着,染漓几乎看不清河流的全貌,只能看见水面上反射的粼粼月光。
他又不舍地回头看了几眼,这才咬了咬牙,往远处走去。
这里的夜晚十分不安全,他必须要找个地方躲着。
染漓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了祠堂静静地伫立在他眼前。
染漓愣住了。
祠堂离他有这么近吗
祠堂是危险的代名词,染漓不敢进去,也想从左边绕过去。
可他明明已经往前走了一段路,但他再抬起头时,祠堂又出现在他眼前了。
染漓看着眼前这座被黑暗模糊了形状的祠堂,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
这种感觉又来了。
好像有一只手在背后推着他,逼着他朝已经设定好的方向前进。
染漓抿了抿唇,干净透彻的眸子满是恐惧,他哆哆嗦嗦地低下了头,掩耳盗铃般的,转过头往反方向走。
他一直不敢抬头,直到走的力气都耗尽了,这才试探性的撩起眼皮。
祠堂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染漓彻底慌了,身体簌簌颤抖起来,水汽在眼底聚集,氤氲成了雾,马上就要化作泪珠,从眼角滑落。
他仿佛看到躲在幕后的那个人,正笑着在他耳边低吟“你逃不掉的,乖乖听话吧”。
染漓不喜这种被操纵的感觉,但他又逃不掉,还怕他的举动会引起反感,进而引来杀身之祸
此刻他十分明白待宰的羔羊,那种绝望和无助感。
周围一片漆黑,一股冷风从他耳边飘过,像一只阴柔的手一般,轻轻揉捏着他的耳尖。
染漓心跳得很快,虽然没有对话,但他能感觉到,这是一种警告,他现在必须要进祠堂里去。
无非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区别,染漓默默掉着眼泪,哽咽着朝祠堂里面走。
像是要主动跨过鬼门关一般
他的脚刚接触到祠堂的地方,屋里的烛火突然着了,亮如白昼,烛光照映在染漓的眼底,如同跳跃的火花。
染漓心里的弦绷紧了,处于草木皆兵的慌张状态,眼睛收到光的刺激,他吓得抱着头蹲了下来,现在声卡在喉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