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把握小许你放心,这船在我手里肯定是不会沉的。”
王澎湃装傻充愣,许晨心里叹了口气,倒是最终没有开口。
有些话只能心里说,不好真的说出口。没距离对岸近一分,他的心就沉一分。不是不相信苗队他们,但是真到了生死选择的时候,没有好听话,谁都更重自己的命。
真的会有人把船再撑过来,接他们回去吗
“小许你想,咱们这边有宏图,有郁和安。”
王澎湃道,声音低的如同自言自语“船是肯定会开回来的。”
不用有旁人,只用有这个郁和安。
就必定会有人回来接他们。
“再者说,还可以试试别的办法。”
王澎湃道,却是卖了个关子,在许晨看过来时他喝道“小心,到河中了”
往旁边一看许晨就能看到水下密密麻麻的银白鱼群,这景象简直令人头皮发麻,他们就像航行在鱼上许晨都怀疑王澎湃的竹竿还能不能撑到水底。当不绝于耳的啃噬声在船周响起时,一向冷静的许晨都不由得脸色发白,手攥紧了背篓。
忽然间一个大浪打来,猛地把船拍得歪了歪。许晨差点歪倒,身上全都是黑河水。顾不得想这河水有没有毒,他死死抱住牛皮包裹。刚才那一瞬间牛皮包跳了跳,就像活物般,要挣脱他怀抱跳到河里
“呜哇呜哇”
许晨用全身力量抱住包裹,脸都贴到了牛皮上,这距离实在太近,在水浪声与群鱼啃噬声中,他竟还听到了细细的,微不可闻的哭声。
许晨脸色骤变“王哥,婴儿在哭”
丧魂涧上不许嚎哭,不许高声语,否则龙王就会掀起滔天水浪,将祭品带回河底
“那就让他哭。”
王澎湃嘿然一笑,双手撑竿。他浑身也被浪打透了,那快被肥肉挤没了的小眼睛里迸射出如鲨鱼般的凶光“我还嫌这浪不够大”
正说话间又一个重浪打来,心急如焚的许晨连忙一手死抓住船边,身体牢牢压在牛皮包上。手被食人鱼啃了好几下,疼的他身体一抖,却狠下心愣是没松手。
“浪来了”
王澎湃吆喝着,竹竿一划,竟不知怎的顺着浪头,撑出了鱼群的范围。河上起了大浪,不仅要掀翻小船,同样冲散了鱼群。王澎湃驾驶着这一叶扁舟在风浪中前进,任凭船身猛烈摇晃,却始终没有翻船沉没。不知过了多久,久的许晨的手都没了知觉,只听王澎湃一声“到了”
他才终于舒了口气,先把牛皮包裹的竹背篓递给上了岸的王澎湃,自己才松手站起。这一站差点栽进水里,他一个姿势太久,血液不通,身体早僵硬了。
“好家伙,小许你这手赶紧包扎下,血流的忒凶。”
许晨左手背上的肉几乎都被食人鱼啃没了,血流不止,几乎能看见白骨。
“没事。”
许晨擦了擦水雾朦胧的眼镜,看向侯飞虎赵宏图他们的方向,神情忽然一肃。
“怎么回事”
他竟看到赵宏图拿弓挡在侯飞虎身前,警惕戒备。他们对面却是拼命道歉的郁和安,男人背完全弯了下去,就像一座山峰。
“对不住对不住,候兄弟赵老弟实在是对不住,是慧慧他任性了。”
“哼。”
赵宏图冷哼一声,却没放下弓,冲王澎湃他们使了个眼色。王澎湃和许晨站到了赵宏图侯飞虎那边,场面顿时变成了4对2。
“郁和慧想要他哥上船。”
他俩过去后侯飞虎低声道,许晨这才看到他不正常耷拉的右臂,像是脱臼了般无法使力。但如果是寻常脱臼,侯飞虎早该自己接上了。闭了闭眼,再睁开,许晨倒吸一口冷气,他看到一团狐狸状的怨念灰气盘踞在侯飞虎肩膀处,作撕咬关节状。
怪不得是右臂脱臼,恐怕就算接上也会被狐狸咬掉。但许晨道没从这怨念上感觉到太多恶意杀念,显然,这情况还能控制。
许晨用眼角余光望了眼丙九,见他正站在旁边不远,似是时刻会上来终止这场闹剧,许晨稍安了下心。
“道歉”
赵宏图冷笑,弓箭仍指着郁和安的鼻尖,毫不留情“侯大哥的胳膊还没接上来,你这道歉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