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
帮安娜烘完头发的赤之王笑了声,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啤酒罐摇了摇,里面的啤酒只剩下三分之一,哐哐撞击着罐壁。
他想起爱丽丝被草薙逼着穿高领毛衣时“毛衣是坏毛衣,出云是好爸爸”的双标发言,只觉得爱丽丝在这两年多里不仅个子没长,心眼也跟着没太长,还是那副傻不隆咚的样子。
啤酒罐表面凝着细细的水珠,周防尊将罐子贴到爱丽丝脸上。
被冰到的小狗一边哼哼唧唧地躲开,一边还不忘记忿忿地瞪他一眼。
比起刚来天天藏在草薙身后总是躲着他的那会儿,果然只有胆子见长了。
而西格玛“”
西格玛能说什么呢。有人能这么不分黑白颠倒是非地维护自己,感动自然是感动的,可他也不是真的小孩子。
单从学习能力这方面来说,刚出生还不满一百天的他已经比爱丽丝要更加了解这个世界是在按照什么样的规则在运转了。
十束的习惯是把头发擦到半干、梳顺再吹干,然而每次进行到梳顺的环节爱丽丝就会开始犯困了。
气垫梳的圆头梳齿轻轻地按过她的头皮,脑袋下坠时的失重感让爱丽丝短暂地清醒了一下,但没过多久她的上下眼皮又会开始打架。
隐约之中,她听到多多良琐碎的念叨,说什么头发还没吹干,不可以睡觉,不然以后会容易头疼吧啦吧啦的,听得爱丽丝更困了。
她想回答说自己没有睡着,只是因为眼睛好酸所以才决定闭起来休息一会会。可她的脑子和嘴巴好像失联了,过了很久才接到微弱的信号,好不容易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再后来的事情,爱丽丝就有些记不太清了。
唯一有印象的是她感觉自己被从一个温暖的怀抱挪到了另一双更加炙热的手臂中。
爱丽丝身上冰冰凉凉的,而那双手则烫得有点过分了。
高上数度的体温细细密密地从那双手上传来,没办法睡安稳的爱丽丝气得在梦里蹬腿,直到有个声音恶声恶气地威胁她说,再踢人就把她丢出去睡大街,爱丽丝才稍微安分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睡着了,只是觉得这个凶里凶气的声音十有是尊。
臭尊。
臭臭尊。
天天就知道凶她。
爱丽丝又蹬了蹬腿。
而这次,脚下骤然传来的坚实质感,让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炙热干燥的土壤贴着她的脚掌,浓厚的、焚烧过后的气息被热风裹挟着灌进她的口鼻,让爱丽丝忍不住地咳嗽。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发现上面的皮肤已经皲裂、翻卷、带着些许的刺痛与血液的铁锈味道。
而在被热浪扭曲的天空与大地之间,只有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红发男人缓慢地前行着。
他个子很高,走得也很慢。
热浪和距离让爱丽丝看不真切那个人的其他特征,她追了很久也没能缩短与他之间的距离,又在被迫放慢脚步后发现自己离他愈发遥远了起来。
很快爱丽丝没有力气再追上去了。
可她也没有记坐下,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那个人的背影从一根手指饼干的宽度,渐渐缩小成一根笔芯、一条线、甚至是一个点。
他都变得那么小了。
还要走到哪里去
爱丽丝这才想起自己或许该喊他一声,说不定那样他就会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眼了。
可自己该喊他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啊
正当爱丽丝受困于这个问题的时候,一抹仿佛要烫伤双眼的红色忽然跻入了她的视野中。